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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茶歌诮崔石使君

[唐代]:皎然

越人遗我剡溪茗,采得金牙爨金鼎。

素瓷雪色缥沫香,何似诸仙琼蕊浆。

一饮涤昏寐,情来朗爽满天地。

再饮清我神,忽如飞雨洒轻尘。

三饮便得道,何须苦心破烦恼。

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饮酒多自欺。

愁看毕卓瓮间夜,笑向陶潜篱下时。

崔侯啜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惊人耳。

孰知茶道全尔真,唯有丹丘得如此。


“饮茶歌诮崔石使君”译文及注释

译文

越人送给我剡溪名茶,采摘下茶叶的嫩芽,放在茶具里烹煮。

白瓷碗里漂着青色的饽沫的茶汤,如长生不老的琼树之蕊的浆液从天而降。

一饮后洗涤去昏寐,神清气爽情思满天地。

再饮清洁我的神思,如忽然降下的飞雨落洒于轻尘中。

三饮便得道全真,何须苦心费力的去破烦恼。

这茶的清高世人都不知道,世人都靠喝酒来自欺欺人。

愁看毕卓贪图饮酒夜宿在酒瓮边,笑看陶渊明在东篱下所做的饮酒诗。

崔使君饮酒过多之时,还会发出惊人的狂歌。

谁能知饮茶可得道,得到道的全而真?只有传说中的仙人丹丘子了解。

注释

诮(qiào):原意是嘲讽。这里的“诮”字不是贬义,而是带有诙谐调侃之意,是调侃崔石使君饮酒不胜茶的意思。崔石约在贞元初任湖州刺史,僧皎然在湖州妙喜寺隐居。

越:古代绍兴。

遗(wèi):赠送。

剡溪:水名,“剡(shàn)溪”位于浙江东部,又名剡江、剡川,全长二百多公里,乃千年古水。自新昌至溪口,环绕会稽、四明和天台三座名山蜿蜒而来,其间清流奔腾风光惊艳。早在秦汉置剡县时就有“山有天台,水有剡溪”之称。李白有诗句“送我至剡溪”;杜甫有诗句“剡溪蕴秀异”。在剡溪区域曾有四百多位唐代诗人在此留下足迹,故“剡溪”也被誉为“唐诗之路”。而剡溪茶因皎然此诗得以扬名。但此处剡溪应特指嵊州。

金芽:鹅黄色的嫩芽。

爨(cuàn):炊也,“取其进火谓之爨。”此处当烧、煮茶之意。

金鼎:风炉,煮茶器具。

素瓷雪色:白瓷碗里的茶汤。

缥(piāo)沫香:青色的饽沫。

琼蕊:琼树之蕊,服之长生不老。

毕卓:晋朝人,是个酒徒。一天夜里,他遁着酒香,跑去偷喝了人家的酒,醉的不省人事,被伙计们捆起放在酒瓮边。次日掌柜的见捆的是州郡“吏部郎”,哭笑不得,此事被传为笑谈。

陶潜篱下:陶潜,陶渊明。篱下:陶渊明《饮酒诗》: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

崔侯啜(chuò)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惊人耳:是说崔石使君饮酒过多之时,还会发出惊人的狂歌。狂歌,此指放歌无节。

丹丘:即丹丘子,传说中的神仙。

“饮茶歌诮崔石使君”鉴赏

鉴赏

《饮茶歌诮崔石使君》是一首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诗篇,诗人在饮用越人赠送的剡溪茶后所作,他激情满怀,文思似泉涌井喷,诗人从友赠送剡溪名茶开始讲到茶的珍贵,赞誉剡溪茶(产于今浙江嵊县)清郁隽永的香气,甘露琼浆般的滋味,在细腻地描绘茶的色、香、味形后,并生动描绘了一饮、再饮、三饮的感受。然后急转到“三饮”之功能。“三饮”神韵相连,层层深入扣紧,把饮茶的精神享受作了最完美最动人的歌颂。

这首诗给人留下有二层意义:一是“三饮”之说。当代人品茶每每引用“一饮涤昏寐”、“ 再饮清我神”、“ 三饮便得道”的说法。“品”字由三个“口”组成,而品茶一杯须作三次,即一杯分三口品之。二是“茶道”由来缘于此诗,意义非凡。茶叶出自中国,茶道亦出中国。“茶道”之“道”非道家的“道”,而是集儒释道三教之真谛。儒主“正”,道主“清”,佛主“和”,茶主“雅”,构成了中国茶道的重要内涵。皎然首标“茶道”,使茶道一开始就蒙上了浓厚的宗教色彩,是中唐以湖州为中心的茶文化圈内任何僧侣、文人所不可匹敌的。结合皎然其他重要茶事活动,可以认为皎然是中国禅宗茶道的创立者。他认为饮茶不仅能涤昏、清神、更是修道的门径,三饮便可得道全真。借助于饮茶使思想升华,超越人生,栖身物外,达到羽化成仙或到达参禅修行的美妙境界,是中国古代茶道的主要类型之一。皎然的“三饮”便得道把饮茶活动作为修行悟道的一条捷径,借助于饮茶活动得到物我两忘的心灵感受,达到仙人般精神境界。

创作背景

《饮茶歌诮崔石使君》是诗僧皎然同友人崔刺史共品越州茶时即兴之作。皎然长年隐居湖州杼山妙喜寺,但“隐心不隐迹”,与当时的名僧高士、权贵显要有着广泛的联系。崔石约在贞元(唐德宗年号,公元785—805年)初任湖州刺史,时皎然居于湖州妙喜寺,两人同饮茶,皎然做此作品。  

皎然简介

唐代·皎然的简介

皎然

僧皎然(730-799),俗姓谢,字清昼,湖州(浙江吴兴)人,是中国山水诗创始人谢灵运的十世孙,唐代著名诗人、茶僧,吴兴杼山妙喜寺主持,在文学、佛学、茶学等方面颇有造诣。与颜真卿、灵澈、陆羽等和诗,现存皎然470首诗。多为送别酬答之作。情调闲适,语言简淡。皎然的诗歌理论著作《诗式》。

...〔► 皎然的诗(2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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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饮清我神,忽如飞雨洒轻尘。

三饮便得道,何须苦心破烦恼。

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饮酒多自欺。

愁看毕卓瓮间夜,笑向陶潜篱下时。

崔侯啜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惊人耳。

孰知茶道全尔真,唯有丹丘得如此。


柳州罗池庙碑

唐代韩愈

罗池庙者,故刺史柳侯庙也。柳侯为州,不鄙夷其民,动以礼法,三年,民各自矜奋,日:“兹土虽远京师,吾等亦天氓,今天幸惠仁侯,若不化服,我则非人。”于是老少相教语,莫背侯令。凡有所为,于其乡间,及于其家,皆日:“吾侯闻之,得无不可于意否?”莫不付度而后从事。凡令之期,民勤趋之,无有后先,必以其时。于是民业有经,公无负租,流逋四归,乐生兴事;宅有新屋,步有新船,池园洁惰,猪牛鸭鸡,肥大蕃息;子严父诏,妇顺夫指,嫁娶葬送,各有条法;出相弟长,入相慈孝。

步时民贫,以男女相质,久不得赎,尽没为隶。我侯之至,按国之故,以佣除本,悉夺归之。大修孔子庙,城郭巷道,皆治使端正。树以名木,柳民既皆悦喜。尝与其部将魏感、谢宁、欧阳翼饮酒驿亭,谓日:“吾弃于时,而寄于此,与若等好也。明年吾将死,死而为神,后三年,为庙祀我。”及期而死。

三年孟秋辛卯,侯降于州之后堂,欧阳翼等见而拜之。其夕梦翼而告日:“馆我于罗池。”其月景辰庙成,大祭。过客李仪醉酒,慢侮堂上,得疾,扶出庙门即死。

明年春,魏忠、欧阳翼使谢宁来京师,请书其事于石。余谓柳侯,生能泽其民,死能惊动福祸之,以食其土,可谓灵也已。作迎享送神诗,遗柳民,俾歌以祀焉,而并刻之。

柳侯,河东人,讳宗元,字子厚。贤而有文章,尝位于朝光显矣。已而摈不用。其辞曰:

荔子丹兮蕉黄,杂肴蔬兮进侯堂。侯之船兮两旗,度中流兮,风泊之待。侯不来兮,不知我悲。

侯乘驹兮入庙,慰我民兮,不嚬以笑。鹅之山兮柳之水,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。侯朝出游兮暮来归,春与猿吟兮,秋鹤与飞。北方之人兮,为侯是非。千秋万岁兮,侯无我违。福我兮寿我,驱厉鬼兮山之左。下无苦湿兮,高无干秔。稳充羡兮,蛇蛟结蟠。我民报事兮,无怠其始,自今兮钦于世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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