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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书·志·卷三十一

沈约

原文

五行二

《五行传》曰:“好战攻,轻百姓,饰城郭,侵边境,则金不从革。谓金失其性而为灾也。”又曰:“言之不从,是谓不乂。厥咎僭,厥罚恆晹,厥极忧。时则有诗妖,时则有介虫之孽,时则有犬祸,时则有口舌之疴,时则有白眚、白祥。惟木沴金。”介虫,刘歆传以为毛虫。

金不从革:

魏世张掖石瑞,虽是晋氏之符命,而于魏为妖。好攻战,轻百姓,饰城郭,侵边境,魏氏三祖皆有其事。刘歆以为金石同类,石图发非常之文,此不从革之异也。晋定大业,多敝曹氏,石瑞文“大讨曹”之应也。魏明帝青龙中,盛修宫室,西取长安金狄,承露盘折,声闻数十里,金狄泣,于是因留霸城。此金失其性而为异也。

吴时,历阳县有岩穿似印,咸云“石印封发,天下太平”。孙皓天玺元年印发。又阳羡山有石穴,长十余丈。皓初修武昌宫,有迁都之意。是时武昌为离宫。班固云:“离宫与城郭同占。”饰城郭之谓也。宝鼎三年,皓出东关,遣丁奉至合肥;建衡三年,皓又大举出华里。侵边境之谓也。故令金失其性,卒面缚而吴亡。

晋惠帝永兴元年,成都伐长沙,每夜戈戟锋有火光如县烛。此轻民命,好攻战,金失其性而为变也。天戒若曰,兵犹火也,不戢将自焚。成都不悟,终以败亡。

晋怀帝永嘉元年,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碑,生金可采。此金不从革而为变也。五月,汲桑作乱,群寇飚起。

晋清河王覃为世子时,所佩金铃忽生起如粟者。康王母疑不祥,毁弃之。及后为惠帝太子,不终于位,卒为司马越所杀。

晋元帝永昌元年,甘卓将袭王敦,既而中止。及还家,多变怪,照镜不见其头。此金失其性而为妖也。寻为敦所袭,遂夷灭。

石虎时,鄴城凤阳门上金凤凰二头,飞入漳河。

晋海西太和中,会稽山阴县起仓,凿地得两大船,满中钱,钱皆轮文大形。时日向莫,凿者驰以告官。官夜遣防守甚严。至明旦,失钱所在,唯有船存,视其状,悉有钱处。

晋安帝义熙初,东阳太守殷仲文照镜不见其头,寻亦诛翦。占与甘同。

宋后废帝元徽四年,义熙、晋陵二郡,并有霹雳车坠地,如青石,草木燋死。

言之不从:

魏齐王嘉平初,东郡有讹言云,白马河出妖马,夜过官牧边鸣呼,众马皆应。明日见其迹,大如斛,行数里,还入河。楚王彪本封白马,兗州刺史令狐愚以彪有智勇,及闻此言,遂与王凌谋共立之。遣人谓曰:“天下事未可知,愿王自爱。”彪答曰:“知厚意。”事泄,凌、愚被诛,彪赐死。此言不从之罚也。诗云:“民之讹言,宁莫之惩。”

刘禅嗣位,谯周引晋穆侯、汉灵帝命子事讥之曰:“先主讳备,其训具也。后主讳禅,其训授也。若言刘已具矣,当授与人,甚于穆侯、灵帝之详也。”蜀果亡,此言之不从也。

刘备卒,刘禅即位,未葬,亦未逾月,而改元为建兴。此言之不从也。习凿齿曰:“礼,国君即位逾年而后改元者,缘臣子之心,不忍一年而有二君也。今可谓亟而不知礼矣。君子是以知蜀之不能东迁也。”后又降晋。吴孙亮、晋惠帝、宋元凶亦然。亮不终其位,惠帝号令非己,元凶寻诛。言不从也。魏太和中,姜维归蜀,失其母。魏人使其母手书呼维令反,并送当归以譬之。维报书曰:“良田百顷,不计一亩。但见远志,无有当归。”维卒不免。

魏明帝景初元年,有司奏帝为烈祖,与太祖、高祖并为不毁之庙。从之。按宗庙之制,祖宗之号,皆身没名成,乃正其礼。故虽功赫天壤,德迈前王,未有豫定之典。此盖言之不从,失之甚者也。后二年而宫车晏驾,于是统微政逸。

吴孙休世,乌程民有得困疾,及差,能以响言者,言于此而闻于彼。自其所听之,不觉其声之大也;自远听之,如人对言,不觉声之自远来也。声之所往,随其所向,远者不过十数里。其邻人有责息于外,历年不还。乃假之使为责让,惧以祸福,负物者以为鬼神,即倾倒畀之。其人亦不自知所以然也。言不从之咎也。

魏世起安世殿,晋武帝后居之。安世,武帝字也。晋武帝每延群臣,多说平生常事,未尝及经国远图。此言之不从也。何曾谓子遵曰:“国家无贻厥之谋,及身而已,后嗣其殆乎,此子孙之忧也。”自永熙后,王室渐乱。永嘉中,天下大坏。及何绥以非辜被诛,皆如曾言。

赵王伦废惠帝于金墉城,改号金墉为永安宫。帝寻复位而伦诛。晋惠帝永兴元年,诏废太子覃还为清河王,立成都王颖为皇太弟,犹加侍中,大都督,领丞相,备九锡,封二十郡,如魏王故事。案周礼,传国以胤不以勋,故虽公旦之圣,不易成王之嗣。所以远绝觊觎,永一宗祧。后代遵履,改之则乱。今拟非其实,僭差已甚。且既为国副,则不应复开封土,兼领庶职。此言之不从,进退乖爽。故帝既播越,颖亦不终,是其咎也。后犹不悟,又立怀帝为皇太弟。怀终流弑,不永厥祚,又其应也。语曰:“变古易常,不乱则亡。”此之谓乎?

晋惠帝太安中,周于阳羡起宅,始成,而边户有声如人叹咤者。亡后,家诛灭。此近言不从也。

晋元帝太兴四年,吴郡民讹言有大虫在棨中及樗树上,啮人即死。晋陵民又言曰,见一老女子居市,被发从肆人乞饮,自言:“天帝令我从水门出,而我误由虫门。若还,天帝必杀我。如何?”于是百姓共相恐动,云死者已十数也。西及京都,诸家有樗棨者,伐去之。无几自止。晋元帝永昌元年,宁州刺史王逊遣子澄入质,将渝、濮杂夷数百人。京邑民忽讹言宁州人大食人家小兒,亲有见其蒸煮满釜甑中者。又云失兒皆有主名,妇人寻道,拊心而哭。于是百姓各禁录小兒,不得出门。寻又言已得食人之主,官当大航头大杖考竟。而日有四五百人晨聚航头,以待观行刑。朝廷之士相问者,皆曰信然,或言郡县文书已上。王澄大惧,检测之,事了无形,民家亦未尝有失小兒者,然后知其讹言也。此二事,干宝云“未之能论”。

永昌二年,大将军王敦下据姑熟。百姓讹言行虫病,食人大孔,数日入腹,入腹则死。治之有方,当得白犬胆以为药。自淮、泗遂及京都,数日之间,百姓惊扰,人人皆自云已得虫病。又云,始在外时,当烧铁以灼之。于是翕然被烧灼者十七八矣。而白犬暴贵,至相请夺,其价十倍。或有自云能行烧铁者,赁灼百姓,日得五六万,惫而后已。四五日渐静。说曰,夫裸虫人类,而人为之主,今云虫食人,言本同臭类而相残贼也。自下而上,斯其逆也。必入腹者,言害由中不由外也。犬有守御之性,白者金色,而胆用武之主也。帝王之运,五霸会于戌,戌主用兵。金者晋行,火烧铁以治疾者,言必去其类而来,火与金合德,共治虫害也。案中兴之际,大将军本以腹心受伊、吕之任,而元帝末年,遂攻京邑,明帝谅暗,又有异谋。是以下逆上,腹心内烂也。及钱凤、沈充等逆兵四合,而为王师所挫,逾月而不能济。北中郎将刘遐及淮陵内史苏峻率淮、泗之众以救朝廷,故其谣言首作于淮、泗也。朝廷卒以弱制强,罪人授首,是用白犬胆可救之效也。

晋海西时,庾晞四五年中,喜为挽歌,自摇大铃为唱,使左右齐和。又燕会,辄令倡妓作新安人歌舞离别之辞,其声悲切。时人怪之,后亦果败。晋海西公太和以来,大家妇女,缓鬓倾髻,以为盛饰。用发既多,不恆戴。乃先作假髻,施于木上,呼曰“假头”。人欲借,名曰“借头”,遂布天下。自此以来,人士多离事故,或亡失头首,或以草木为之。假头之言,此其先兆也。

晋孝武泰元中,立内殿名曰清暑,少时而崩。时人曰,“清暑”者,反言楚声也。果有哀楚之声。有人曰:“非此之谓,岂可极言乎。谶云,代晋者楚,其在兹乎?”及桓玄篡逆,自号曰楚。太元中,小兒以两铁相打于土中,名曰“斗族”。后王国宝、王孝伯一姓之中,自相攻击也。

桓玄出镇南州,立斋名曰蟠龙。后刘毅居此斋。蟠龙,毅小字也。桓玄初改年为大亨,遐迩沄言曰:“二月了。”故义谋以仲春发也。玄篡立,又改年为建始,以与赵王伦同,又易为永始。永始,复是王莽受封之年也。始徙司马道子于安成,晋主逊位,出永安宫,封晋主为平固王,琅邪王德文为石阳公,并使住寻阳城。识者皆以为言不从之妖也。厥咎僭。

晋兴,何曾薄太官御膳,自取私食,子劭又过之,而王恺又过劭。王恺、羊琇之畴,盛致声色,穷珍极丽。至元康中,夸恣成俗,转相高尚。石崇之侈,遂兼王、何而俪人主矣。崇既诛死,天下寻亦沦丧。僭逾之咎也。

恆旸: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,大旱。元年以来,崇广宫府之应也。又是春,晋宣帝南禽孟达,置二郡;张郃西破诸葛亮,毙马谡。亢阳自大,又其应也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欲德不用,兹谓张。厥灾荒。其旱阴云不雨,变而赤烟四际。众出过时,兹谓广。其旱不生。上下皆蔽,兹谓隔。其旱天赤三月,时有雹杀飞禽。上缘求妃,兹谓僭。其旱三月大温亡云。君高台府,兹谓犯。阴侵阳,其旱万物根死,数有火灾。庶位逾节,兹谓僭。其旱泽物枯,为火所伤。”太和五年三月,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,辛巳,大雩。是春,诸葛亮寇天水,晋宣王距却之,亢阳动众。又是时二隅分据,众出多过时也。《春秋》说曰:“伤二谷,谓之不雨。”

魏齐王正始元年二月,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。去岁正月,明帝崩。二月,曹爽白嗣主,转晋宣王为太傅,外示尊崇,内实欲令事先由己。是时宣王功盖魏朝,欲德不用之应也。

魏高贵乡公甘露三年正月,自去秋至此月旱。时晋文王围诸葛诞,众出过时之应也。初,寿春秋夏常雨潦,常淹城,而此旱逾年,城陷乃大雨。咸以为天亡。

吴孙亮五凤二年,大旱,民饥。是岁闰月,魏将文钦以淮南众数万口来奔;孙峻又破魏将曹珍于高亭。三月,硃异袭安丰,不克。七月,城广陵、东海二郡。十二月,以冯朝为监军使者,督徐州诸军,军士怨叛。此亢阳自大,劳民失众之罚也。其役弥岁,故旱亦竟年。

吴孙皓宝鼎元年春夏旱。是时皓迁都武昌,劳民动众之应也。

晋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闰月,旱,大雩。是春,孙皓出华里,大司马望帅众次于准北。四月,北地胡寇金城西平,凉州刺史牵弘出战,败没。泰始八年五月,旱。是时帝纳荀勖邪说,留贾充不复西镇,而任恺稍疏,上下皆蔽之应也。又李喜、鲁芝、李胤等并在散职,近欲德不用之谓也。泰始九年,自正月旱,至于六月,祈宗庙社稷山川,癸未雨。去年九月,吴西陵督步阐据城来降,遣羊祜统杨肇等众八万救迎阐。十二月,陆抗大破肇军,攻阐灭之。泰始十年四月,旱。去年秋冬,采择卿校诸葛冲等女,是春五十余人入殿简选。又取小将吏女数十人,母子号哭于宫中,声闻于外,行人悲酸。是殆积阴生阳之应也。

晋武帝咸宁二年五月,旱,大雩,及社稷山川。至六月,乃澍雨。

晋武帝太康二年,自去冬旱,至此春平吴,亢阳动众自大之应也。太康三年四月,旱。乙酉,诏司空齐王攸与尚书、廷尉、河南尹录讯系囚,事从蠲宥。太康五年六月,旱。此年正月,天阴,解而复合。刘毅上疏曰:“必有阿党之臣,奸以事君者,当诛而不赦也。”帝不答。是时荀勖、冯紞僭作威福,乱朝尤甚。太康六年三月,青、凉、幽、冀郡国旱。

太康六年六月,济阴、武陵旱,伤麦。太康七年夏,郡国十三旱。太康八年四月,冀州旱。太康九年夏,郡国三十三旱。太康九年六月,扶风、始平、京兆、安定旱,伤麦。太康十年二月,旱。

晋武帝太熙元年二月,旱。自太康以后,虽正人满朝,不被亲仗;而贾充、荀勖、杨骏、冯紞怜等,迭居要重。所以无年不旱者,欲德不用,上下皆蔽,庶位逾节之罚也。

晋惠帝元康元年七月,雍州大旱,殒霜疾疫。关中饥,米斛万钱。元康七年七月,秦雍二州大旱。故其年氐羌反叛,雍州刺史解系败绩。是年正月,周处、卢播等复败,关西震乱。交兵弥岁,至是饥疫荐臻,戎、晋并困,朝廷不能振,诏听相卖鬻。元康七年九月,郡国五旱。

晋惠帝永宁元年,自夏及秋,青、徐、幽、并四州旱。是年春,三王讨赵王伦,六旬之中,大小数十战,死者十余万人。十二月,郡国十二又旱。

晋怀帝永嘉三年五月,大旱。襄平县梁水淡渊竭,河、洛、江、汉皆可涉。是年三月,司马越归京都,遣兵入宫,收中书令缪播等九人杀之。此僭逾之罚也。又四方诸侯,多怀无君之心,刘渊、石勒、王弥、李雄之徒,贼害民命,流血成泥,又其应也。永嘉五年,自去冬旱至此春。去岁十二月,司马越弃京都,以大众南出,多将王公朝士,及以行台自随,斥黜禁卫,代以国人。宫省萧然,无复君臣之节矣。

《晋阳秋》云:“愍帝在西京,旱伤荐臻。”无注记年月也。晋愍帝建武元元年六月,扬州旱。去年十二月,淳于伯冤死,其年即旱,而太兴元年六月又旱。干宝曰“杀伯之后旱三年”是也。案前汉杀孝妇则旱,后汉有囚亦旱,见谢见理,并获雨澍,此其类也。班固曰:“刑罚妄加,群阴不附,则阳气胜,故其罚恆旸。”建武元年四月,曲允等悉众御寇。五月,祖逖攻谯。其冬,周访讨杜曾。又众出之应也。

晋元帝太兴四年五月,旱。是时,王敦强僭之衅渐著。又去岁蔡豹、祖逖等,并有征役。晋元帝永昌元年,大旱。是年三月,王敦有石头之变,二宫陵辱,大臣诛死。僭逾无上,故旱尤甚也。永昌元年闰十一月,京都大旱,川谷并竭。

晋明帝太宁三年,自春不雨,至于六月。去年秋,灭王敦,亢阳动众自大之应也。

晋成帝咸和元年秋,旱。是时庾太后临朝称制,群臣奏事称“皇太后陛下”。此妇人专王事,言不从而僭逾之罚也。与汉邓太后同事。咸和二年夏,旱。咸和五年五月,旱。去年殄苏峻之党,此春又讨郭默灭之。亢阳动众之应也。咸和六年四月,旱。去年八月,石勒遣郭敬寇襄阳,南中郎将周抚奔武昌。十月,李雄使李寿寇建平,建平太守杨谦奔宜都。此正月,刘征略娄县,于是起众警备。咸和八年七月,旱。咸和九年,自四月不雨,至于八月。

晋成帝咸康元年六月,旱。是时成帝冲弱,不亲万机,内外之政,委之将相。此僭逾之罚,故连岁旱也。至四年,王导固让太傅,复子明辟,是后不旱,殆其应也。时天下普旱,会稽余姚特甚,米斗直五百,民有相鬻。咸康二年三月,旱。咸康三年六月,旱。

晋康帝建元年五月,旱。是时宰相专政,方伯擅重兵,又与咸康初同事也。

晋穆帝永和元年五月,旱。有司奏依董仲舒术,徙市开水门,遣谒者祭太社。是时帝在衤强抱,褚太后临朝如明穆太后故事。永和五年七月,不雨,至于十月。是年二月,征北将军褚裒遣军伐沛,纳其民以归。六月,又遣西中郎将陈达进据寿阳,自以舟师二万至于下邳,丧其前驱而还,达亦退。永和六年闰月,旱。是春,桓温以大众出夏口,上疏欲以舟军北伐,朝廷骇之。萧敬文盗涪,四蛮校尉采寿败绩。

晋穆帝升平三年十二月,大旱。此冬十月,北中郎将郗昙帅万余人出高平,经略河、兗;又遣将军诸葛悠以舟军入河,败绩。西中郎将谢万次下蔡,众溃而归。升平四年十二月,大旱。

晋哀帝隆和元年夏,旱。是时桓温强恣,权制朝廷,僭逾之罚也。又去年慕容恪围冀州刺史吕护,桓温出次宛陵,范汪、袁真并北伐,众出过时也。

晋海西太和四年十二月,凉州春旱至夏。

晋简文帝咸安二年十月,大旱,民饥。是时嗣主幼冲,桓温陵僭。

晋孝武帝宁康元年二月,旱。是时桓温入觐高平陵,合朝致拜,逾僭之应也。宁康三年冬,旱。先是,氐贼破梁、益州,刺史杨亮、周仲孙奔退。明年,威远将军桓石虔击姚苌垫江,破之,退至五城。益州刺史竺瑶帅众戍巴东。

晋孝武帝太元四年六月,大旱。去岁,氐贼围南中郎将硃序于襄阳,又围扬威将军戴遁于彭城。桓嗣以江州之众次鄀援序,北府发三州民配何谦救遁。是春,襄阳、顺阳、魏兴城皆没,贼遂略淮南,向广陵。征虏将军谢石率水军次涂中,兗州刺史谢玄督诸将破之。太元八年六月,旱。夏初,桓冲征襄阳,遣冠军将军桓石虔进据樊城。朝廷又遣宣城内史胡彬次峡石为冲声势也。太元十年七月,旱饥。初八年,破苻坚;九年,诸将略地,有事徐、豫;杨亮、赵统攻讨巴、沔。是年正月,谢安又出镇广陵,使子琰进次彭城。太元十三年六月,旱。去岁,北府遣戍胡陆,荆州经略河南。是年,郭铨置戍野王,又遣军破黄淮。太元十五年七月,旱。是春,丁零略兗、豫,鲜卑寇河上。硃序、桓不才等北至太行,东至滑台,逾时攻讨,又戍石门。太元十七年秋,旱,至冬。是时茹千秋为骠骑谘议,窃弄主相威福;又丘尼乳母亲党及婢仆之子,阶缘近习,临民领众。又在所多上春竟囚,不以其辜,建康狱吏枉暴尤甚。此僭逾不从,冤滥之罚也。

晋安帝隆安四年五月,旱。去冬桓玄迫杀殷仲堪,而朝廷即授以荆州之任;司马元显又讽百僚悉使敬己。此皆陵僭之罚也。隆安五年夏秋,大旱,十二月不雨。去年夏,孙恩入会稽,杀内史谢琰;此年夏,略吴,又杀内史袁山松。军旅东讨,众出过时。

晋安帝元兴元年七月,大饥;九月十月不雨。是年正月,司马元显以大众将讨桓玄,既而玄至,杀元显。五月,又遣东征孙恩余党,十月,北讨刘轨。元兴二年六月,不雨,冬,又旱。是时桓玄奢僭,十二月,遂篡位。元兴三年八月,不雨。是时王旅四伐,西夏未平。

晋安帝义熙六年九月,不雨。是时王师北讨广固,疆理三州。义熙八年十月,不雨。是秋,王师西讨刘毅;分遣伐蜀。义熙十年九月,旱;十二月,又旱,井渎多竭。

宋文帝元嘉二年夏,旱。元嘉四年秋,京都旱。元嘉八年五月,扬州诸郡旱。元嘉十九年、二十年,南兗、豫州旱。元嘉二十七年八月,不雨,至二十八年三月。时索虏南寇。

孝武帝大明七年、八年,东诸郡大旱,民饥,死者十六七。先是江左以来,制度多阙,孝武帝立明堂,造五辂。是时大发徒众,南巡校猎,盛自矜大,故致旱灾。

后废帝元徽元年八月,京都旱。

诗妖:

魏明帝太和中,京师歌《兜铃曹子》,其唱曰:“其奈汝曹何。”此诗妖也。其后曹爽见诛,曹氏遂废。魏明帝景初中,童谣曰:“阿公阿公驾马车,不意阿公东渡河。阿公东还当奈何!”及宣王平辽东,归至白屋,当还镇长安。会帝疾笃,急召之。乃乘追锋车东渡河,终翦魏室,如童谣之言也。

魏齐王嘉平中,有谣曰:“白马索羁西南驰,其谁乘者硃虎骑。”硃虎者,楚王彪小字也。王凌、令狐愚闻此谣,谋立彪。事发,凌等伏诛,彪赐死。

吴孙亮初,童谣曰:“吁汝恪,何若若,芦苇单衣篾钩络,于何相求成子阁。”成子阁者,反语石子堈也。钩落,钩带也。及诸葛恪死,果以苇席裹身,篾束其要,投之石子堈。后听恪故吏收敛,求之此堈云。孙亮初,公安有白鼍鸣。童谣曰:“白鼍鸣,龟背平,南郡城中可长生,守死不去义无成。”南郡城可长生者,有急,易以逃也。明年,诸葛恪败,弟融镇公安,亦见袭。融刮金印龟,服之而死。鼍有鳞介,甲兵之象。又曰白祥也。

孙休永安二年,将守质子群聚嬉戏,有异小子忽来,言曰:“三公锄,司马如。”又曰:“我非人,荧惑星也。”言毕上升,仰视若曳一匹练,有顷没。干宝曰,后四年而蜀亡,六年而魏废,二十一年而吴平,于是九服归晋。魏与吴、蜀,并为战国,“三公锄,司马如”之谓也。

孙皓初,童谣曰:“宁饮建业水,不食武昌鱼。宁还建业死,不止武昌居。”皓寻迁都武昌,民溯流供给,咸怨毒焉。孙皓遣使者祭石印山下妖祠。使者因以丹书岩曰:“楚九州渚,吴九州都。扬州士,作天子。四世治,太平矣。”皓闻之,意益张,曰:“从大皇帝至朕四世,太平之主,非朕复谁?”恣虐逾甚,寻以降亡。近诗妖也。孙皓天纪中,童谣曰:“阿童复阿童,衔刀游渡江。不畏岸上虎,但畏水中龙。”晋武帝闻之,加王浚龙骧将军。及征吴,江西众军无过者,而王浚先定秣陵。

晋武帝太康后,江南童谣曰:“局缩肉,数横目,中国当败吴当复。”又曰:“宫门柱,且莫朽,吴当复,在三十年后。”又曰:“鸡鸣不拊翼,吴复不用力。”于时吴人皆谓在孙氏子孙,故窃发乱者相继。按横目者“四”字,自吴亡至晋元帝兴,几四十年,皆如童谣之言。元帝懦而少断,局缩肉,直斥之也。干宝云“不知所斥”,讳之也。太康末,京、洛始为“折杨柳”之歌,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词,终以禽获斩截之事。是时三杨贵盛而族灭,太后废黜而幽死。

晋惠帝永熙中,河内温县有人如狂,造书曰:“光光文长,大戟为墙。毒药虽行,戟还自伤。”又曰:“两火没地,哀哉秋兰。归形街邮,路人为叹。”及杨骏居内府,以戟为卫,死时,又为戟所害。杨太后被废,贾后绝其膳,八日而崩,葬街邮亭北,百姓哀之。两火,武帝讳;兰,杨后字也。永熙中,童谣曰:“二月末,三月初,荆笔杨版行诏书,宫中大马几作驴。”杨骏初专权,楚王寻用事,故言“荆笔杨版”也。二人不诛,则君臣礼悖,故云“几作驴。”

晋惠帝元康中,京、洛童谣曰:“南风起,吹白沙,遥望鲁国何嵯峨,千岁髑髅生齿牙。”又曰:“城东马子莫咙哅,比至三月缠汝鬃。”南风,贾后字也。白,晋行也。沙门,太子小名也。鲁,贾谧国也。言贾后将与谧为乱,以危太子;而赵王因衅咀嚼豪贤,以成篡夺也。是时愍怀颇失众望,卒以废黜,不得其死。元康中,天下商农通著大鄣日,童谣曰:“屠苏鄣日覆两耳,当见瞎兒作天子。”及赵王篡位,其目实眇焉。赵王伦既篡,洛中童谣曰:“虎从北来鼻头汗,龙从南来登城看,水从西来何灌灌。”数月而齐王、成都、河间义兵同会诛伦。按成都西蕃而在鄴,故曰:“虎从北来”;齐东蕃而在许,故曰“龙从南来”;河间水区而在关中,故曰“水从西来”。齐留辅政,居宫西,有无君之心,故言“登城看”也。

晋惠帝太安中,童谣曰:“五马游度江,一马化为龙。”后中原大乱,宗蕃多绝,唯琅邪、汝南、西阳、南顿、彭城同至江表,而元帝嗣晋矣。

司马越还洛,有童谣曰:“洛中大鼠长尺二,若不蚤去大狗至。”及苟希将破汲桑,又谣曰:“元超兄弟大落度,上桑打椹为苟作。”由是越恶希,夺其兗州,隙难遂构。

晋愍帝建兴中,江南歌谣曰:“訇如白坑破,合集持作甒。扬州破换败,吴兴覆瓿甊。”按白者晋行,坑器有口,属甕,瓦质刚,亦金之类也。“訇如白坑破”者,言二都倾覆,王室大坏也。“合集持作甒”者,言元皇帝鸠集遗余,以主社稷,未能克复中原,偏王江南,故其喻小也。及石头之事,六军大溃,兵人抄掠京邑,爰及二宫。其后三年,钱凤复攻京邑,阻水而守,相持月余日,焚烧城邑,井堙木刊矣。凤等败退,沈充将其党还吴兴,官军踵之,蹈藉郡县。充父子授首,党与诛者以百数。所谓“扬州破换败,吴兴覆瓿甊。”瓿甊,瓦器,又小于甒也。

晋明帝太宁初,童谣歌曰:“恻力恻力,放马山侧。大马死,小马饿,高山崩,石自破。”及明帝崩,成帝幼,为苏峻所逼,迁于石头,御饍不足。“高山崩”,言峻寻死;“石”,峻弟苏石也,峻死后,石据石头,寻为诸公所破也。

晋成帝之末,民间谣曰:“郤郤何隆隆,驾车入梓宫。”少日而宫车晏驾。晋成帝咸康二年十二月,河北谣语曰:“麦入土,杀石虎。”后如谣言。

庾亮初出镇武昌,出石头,百姓于岸上歌曰:“庾公上武昌,翩翩如飞鸟。庾公还扬州,白马牵旒旐”又曰:“庾公初上时,翩翩如飞鸟。庾公还扬州,白马牵流苏。”后连征不入,及薨,还都葬。

庾义在吴郡,吴中童谣曰:“宁食下湖荇,不食上湖FF。庾吴没命丧,复杀王领军。”无几而庾义、王洽相继亡。

晋穆帝升平中,童子辈忽歌于道曰“阿子闻”,曲终辄云“阿子汝闻不”。无几而穆帝崩,太后哭曰:“阿子汝闻不?”升平末,民间忽作廉歌。有扈谦者闻之,曰:“廉者临也。歌云‘白门廉,宫廷廉’,内外悉临,国家其大讳乎?”少时而穆帝晏驾。

晋哀帝隆和初,童兒歌曰:“升平不满斗,隆和那得久!桓公入石头,陛下徒跣走。”帝闻而恶之,复改年曰兴宁。民复歌曰:“虽复改兴宁,亦复无聊生。”哀帝寻崩。升平五年,穆帝崩。不满斗,不至十年也。

晋海西公太和中,民歌曰:“青青御路杨,白马紫游缰。汝非皇太子,那得甘露浆。”白者金行;马者国族;紫为夺正之色,明以紫间硃也。海西公寻废,三子非海西子,并死,缢以马缰死之。明日,南方献甘露。太和末,童谣云:“犁牛耕御路,白门种小麦。”及海西被废,处吴,民犁耕其门前,以种小麦,如谣言。

晋海西公生皇子,百姓歌云:“凤凰生一雏,天下莫不喜。本言是马驹,今定成龙子。”其歌甚美,其旨甚微。海西公不男,使左右向龙与内侍接,生子以为己子。

桓石民为荆州,镇上明,民忽歌曰“黄昙子”。曲终又曰:“黄昙英,扬州大佛来上明。”顷之而石民死,王忱为荆州。“黄昙子”乃是王忱之字也。忱小字佛大,是“大佛来上明”也。

太元末,京口谣曰:“黄雌鸡,莫作雄父啼。一旦去毛衣,衣被拉飒栖。”寻王恭起兵诛王国宝,旋为刘牢之所败也。

司马道子于东府造土山,名曰灵秀山。无几而孙恩作乱,再践会稽。会稽,道子所封。灵秀,恩之字也。庾楷镇历阳,民歌曰:“重罗犁,重罗犁,使君南上无还时。”后楷南奔桓玄,为玄所诛。殷仲堪在荆州,童谣曰:“芒笼目,绳缚腹。殷当败,桓当复。”无几而仲堪败,桓玄有荆州。

王恭镇京口,举兵诛王国宝。百姓谣云:“昔年食白饭,今年食麦麸。天公诛谪汝,教汝捻咙喉。咙喉喝复喝,京口败复败。”“昔年食白饭”,言得志也。“今年食麦麸”,麸,粗秽,其精已去,明将败也,天公将加谴谪而诛之也。“捻咙喉”,气不通,死之祥也。“败复败”,丁宁之辞也。恭寻死,京都大行咳疾,而喉并喝焉。王恭在京口,民间忽云:“黄头小人欲作贼,阿公在城下,指缚得。”又云:“黄头小人欲作乱,赖得金刀作蕃捍。”“黄”字上,“恭”字头也;“小人”,“恭”字下也。寻如谣者言焉。

晋安帝隆安中,民忽作《懊恼歌》,其曲中有“草生可揽结,女兒可揽抱”之言。桓玄既篡居天位,义旗以三月二日扫定京都,玄之宫女及逆党之家子女伎妾,悉为军赏。东及瓯、越,北流淮、泗,皆人有所获焉。时则草可结,事则女可抱,信矣。

桓玄既篡,童谣曰:“草生及马腹,乌啄桓玄目。”及玄败走至江陵,五月中诛,如其期焉。桓玄时,民谣语云:“征钟落地桓迸走。”征钟,至秽之服;桓,四体之下称。玄自下居上,犹征钟之厕歌谣,下体之咏民口也。而云“落地”,坠地之祥,迸走之言,其验明矣。

司马元显时,民谣诗云:“当有十一口,当为兵所伤。木亘当北度,走入浩浩乡。”又云:“金刀既以刻,娓娓金城中。”此诗云襄阳道人竺昙林所作,多所道,行于世。孟顗释之曰,“十一口”者,玄字象也;“木亘”,桓也。桓氏当悉走入关、洛,故云“浩浩乡”也。“金刀”,刘也。倡义诸公,皆多姓刘。“娓娓”,美盛貌也。

桓玄得志,童谣曰:“长干巷,巷长干。今年杀郎君,明年斩诸桓。”及玄走而诸桓悉诛焉。郎君,司马元显也。

晋安帝义熙初,童谣曰:“官家养芦化成荻,芦生不止自成积。”其时官养卢龙,宠以金紫,奉以名州,养之已极,而不能怀我好音,举兵内伐,遂成雠敌也。“芦生不止自成积”,及卢龙作乱,时人追思童谣,恶其有成积之言。识者曰:“芟夷蕴崇之,又行火焉,是草之穷也。伐斫以成积,又以为薪,亦芦荻之终也。其盛既极,亦将芟夷而为积焉。”龙既穷其兵势,盛其舟舰,卒以灭亡,僵尸如积焉。

卢龙据有广州,民间谣云:“芦生漫漫竟天半。”后拥有上流数州之地,内逼京辇,应“天半”之言。

义熙三年中,小兒相逢于道,辄举其两手曰“卢健健”,次曰“斗叹斗叹”,末复曰“翁年老,翁年老”。当时莫知所谓。其后卢龙内逼,舟舰盖川,“健健”之谓也。既至查浦,屡克期欲与官斗,“斗叹”之应也。“翁年老”,群公有期颐之庆,知妖逆之徒,自然消殄也。其时复有谣言曰:“卢橙橙,逐水流,东风忽如起,那得入石头。”卢龙果败,不得入石头。昔温峤令郭景纯卜己与庾亮吉凶。景纯云“元吉”。峤语亮:“景纯每筮,当是不敢尽言。吾等与国家同安危而曰元吉,事有成也。”于是协同讨灭王敦。

苻坚中,童谣曰:“阿坚连牵三十年,后若欲败时,当在江湖边。”后坚败于淝水,在伪位凡三十年。苻坚中,谣语云:“河水清复清,苻诏死新城。”坚为姚苌所杀,死于新城。苻坚中,歌云:“鱼羊田斗当灭秦。”“鱼羊”,鲜也;“田斗”,卑也。坚自号秦,言灭之者鲜卑也。其群臣谏坚,令尽诛鲜卑,坚不从。及淮南败还,为慕容冲所攻,亡奔姚苌,身死国灭。

毛虫之孽:

晋武帝太康六年,南阳送两足虎,此毛虫之孽也。识者为其文曰:“武形有亏,金虎失仪,圣主应天,斯异何为。”言非乱也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足少者,下不胜任也。”干宝曰:“虎者阴精,而居于阳,金兽也。南阳,火名也。金精入火,而失其形,王室乱之妖也。六,水数,言水数既极,火慝得作,而金受其败也。至元康九年,始杀太子,距此十四年。二七十四,火始终相乘之数也。自帝受命,至愍怀之废,凡三十五年。”太康九年,荆州献两足玃。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,四角兽见于河间,河间王颙获以献。角,兵象也。董仲舒以四角为四方之象。后河间王数连四方之兵,作为乱阶,殆其应也。

晋怀帝永嘉五年,偃鼠出延陵,此毛虫之孽也。郭景纯筮之曰:“此郡东之县,当有妖人欲称制者,亦寻自死矣。”其后吴兴徐馥作乱,杀太守袁琇,馥亦时灭,是其应也。

晋成帝咸和六年正月丁巳,会州郡秀孝于乐贤堂,有躭见于前,获之。孙盛曰:“夫秀孝,天下之彦士,乐贤堂,所以乐养贤也。晋自丧乱以后,风教凌夷,秀无策试之才,孝乏四行之宝。躭兴于前,或斯故乎。”

晋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,有麈入东海第。百姓沄言曰:“主入东海第。”识者怪之。及海西废为东海王,先送此第。

晋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,礿祠毕,有兔行庙堂上。兔,野物也,而集宗庙之堂,不祥莫甚焉。

宋文帝元嘉二十四年二月,雍州送六足麞,刺史武陵王表为祥瑞。此毛虫之孽。

宋顺帝升明元年,象三头度蔡洲,暴稻谷及园野。

犬祸:

公孙渊家有犬冠帻绛衣上屋,此犬祸也。屋上亢阳高危之地。天戒若曰,渊亢阳无上,偷自尊高,狗而冠者也。及自立为燕王,果为魏所灭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君不正,臣欲篡,厥妖狗出朝门。”

魏侍中应璩在直庐,炎见一白狗,问众人无见者。逾年卒。近犬祸也。

诸葛恪征淮南归,将朝会,犬衔引其衣。恪曰:“犬不欲我行乎?”还坐,有顷复起,犬又衔衣。乃令逐犬。遂升车入而被害。

晋武帝太康九年,幽州有犬,鼻行地三百余步。

晋惠帝元康中,吴郡娄县民家闻地中有犬声,掘视得雌雄各一。还置窟中,覆以磨石,宿昔失所在。元帝太兴中,吴郡府舍又得二物头如此。其后太守张茂为吴兴兵所杀。案《夏鼎志》曰:“掘地得狗名曰贾。”《尸子》曰:“地中有犬,名曰地狼。”同实而异名也。晋惠帝永兴元年,丹阳内史硃逵家犬生三子,皆无头。后逵为扬州刺史曹武所杀。

晋孝怀帝永嘉五年,吴郡嘉兴张林家狗人言云:“天下人饿死。”

晋安帝隆安初,吴郡治下狗恆夜吠,聚高桥上。人家狗有限,而吠声甚众。或有夜出觇之者,云一狗假有两三头,皆前向乱吠。无几,孙恩乱于吴会。

桓玄将拜楚王,已设拜席,群官陪位,玄未及出,有狗来便其席,万众旺候,莫不惊怪。玄性猜暴,竟无言者,逐狗改席而已。

宋武帝永初二年,京邑有狗人言。

文帝元嘉二十九年,吴兴东迁孟慧度婢蛮与狗通好如夫妻弥年。

孝武孝建初,颜竣为左卫,于省内闻犬子声在地中,掘焉得乌犬子。养久之,后自死。

明帝初,晋安王子勋称伪号于寻阳,柴桑有狗与女人交,三日不分离。明帝泰始中,秣陵张僧护家犬生豕子。

白眚白祥:

晋武帝太康十年,洛阳宫西宜秋里石生地中,始高三尺,如香钅卢形,后如伛人,盘薄不可掘。案刘向说,此白眚也。明年,宫车晏驾,王室始骚,卒以乱亡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石立如人,庶人为天下雄。”此近之矣。

晋成帝咸康初,地生毛,近白眚也。孙盛以为民劳之异。是后胡灭而中原向化,将相皆甘心焉。于是方镇屡革,边戍仍迁,皆拥带部曲,动有万数。其间征伐征赋,役无宁岁,天下扰动,民以疲怨。咸康三年六月,地生毛。

晋孝武太元二年五月,京都地生毛。至四年而氐贼攻襄阳,围彭城,向广陵,征戍仍出,兵连不解。太元十四年四月,京都地生毛。是时苻坚灭后,经略多事。太元十七年四月,地生毛。

晋安帝隆安四年四月乙未,地生毛,或白或黑。晋安帝元兴三年五月,江陵地生毛。是后江陵见袭,交战者数矣。晋安帝义熙三年三月,地生白毛。义熙十年三月,地生白毛。明年,王旅西讨司马休之。又明年,北扫关、洛。

魏明帝青龙三年正月乙亥,陨石于寿光。按《左氏传》,陨石,星也。刘歆说曰:“庶民,惟星陨于宋者,象宋襄公将得诸侯而不终也。”秦始皇时有陨石,班固以为石阴类,又白祥,臣将危君。是后司马氏得政。

晋武帝太康五年五月丁巳,陨石于温及河阳各二。太康六年正月,陨石于温三。

晋成帝咸和八年五月,星陨于肥乡一。咸和九年正月,陨石于凉州。

吴孙亮五凤二年五月,阳羡县离里山大石自立。按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庶士为天子之祥也。”其说曰:“石立于山,同姓;平地,异姓。”干宝以为孙皓承废故之家得位,其应也;或曰孙休见立之祥也。

晋惠帝元康五年十二月,有石生于宜年里。晋惠帝永康元年,襄阳郡上言得鸣石,撞之,声闻七八里。晋惠帝太安元年,丹阳湖熟县夏架湖有大石浮二百步而登岸。民惊噪相告曰:“石来!”干宝曰:“寻有石冰入建业。”

晋武帝泰始八年五月,蜀地雨白毛。此白祥也。是时益州刺史皇甫晏冒暑伐汶山胡,从事何旅固谏,不从。牙门张弘等因众之怨,诬晏谋逆,害之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前乐后忧,厥妖天雨羽。”又曰:“邪人进,贤人逃,天雨毛。”其《易妖》曰:“天雨毛羽,贵人出走。”三占皆应也。

晋惠帝永宁元年,齐王冏举义军。军中有小兒出于襄城繁昌县,年八岁,发体悉白,颇能卜。于《洪范》,则白祥也。

晋车骑大将军东嬴王腾自并州迁镇鄴,行次真定。时久积雪,而当门前方数尺独消释,腾怪而掘之,得玉马高尺许,口齿缺。腾以马者国姓,上送之以为瑞。然论者皆云马而无齿,则不得食,妖祥之兆,衰亡之征。案占,此白祥也。是后腾为汲桑所杀,而晋室遂亡。

宋文帝元嘉中,徐湛之为丹阳尹。夜西门内有气如练,西南指,长数十丈。又白光覆屋,良久而转駃乃消。此白祥也。

前废帝景和元年,邓琬在寻阳,种紫花皆白,白眚也。

木沴金:

魏齐王正始末,河南尹李胜治听事,有小材激堕,楇受符石虎项断之。此木沴金也。胜后旬日而败。

晋惠帝元康八年三月,郊禖坛石中破为二。此木沴金也。郊禖坛者,求子之神位,无故而自毁,太子将危之妖也。明年,愍怀废死。

晋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,谢安出镇广陵,始发石头,金鼓无故自破。此木沴金之异也。天意若曰,安徒扬经略之声,终无其实,钲鼓不用之象也。八月,以疾还,是月薨。


译文

《五行传》说:“喜欢战攻,轻视百姓,修治城郭,侵略别国边境,就会出现金不从革的现象。金不从革,就是指金失其本性而造成灾害。”又说:“言之不从,造就指不能办事,它造成的灾害是诈伪,它带来的惩罚是恒旸,它的忧患是疾病。有时出现诗妖,有时出现介虫之孽,有时出现犬祸,有时出现口舌之痫,有时出现白眚、白祥。惟木诊金.”介虫,刘歆解释为毛虫。

魏伐在张越的石头上出现瑞应,有“大讨曹”三字,这虽然是晋代接受天命的符瑞,但是对于稳住却属于妖异。喜欢攻战,轻视百姓,修治城郭,侵犯别国边境,魏代前三位君主都有这类事情。刘歆认为金石是同类东西,石上显示出不同寻常的图画文字,这属于金不从革的妖异。置伐建立帝业,使蔓氐大为衰敝,这正是张掖石上文字“大讨曹”的应验。

魏明帝壹盖年间,朝廷大规模修建宫室,派人西去搬取匡童的金人,金人的承露盘折断,声音传到数十里外,金人流下了眼泪,于是就把金人留在灵越。这是金失去其本性而出现的妖异。

吴时,历阳县有个岩洞很像印,大家都说“石印的封缄揭开,天下就会太平”。孙皓天玺元年石印揭开了。又隧壶旦有石穴,有十几丈长。逐壁起初修建武昌宫,有迁都的意思。那时候武昌宫是离宫。至困说:“建离宫和建城郭有同样的征兆。”那建离宫就是修治城郭一类的事。宝鼎三年,孙皓出兵东关,派丁奉率兵至合肥;建衡三年,孙皓又大举出兵华里。造就是侵犯别国边境一类的事情。所以使金丢失了本性,最终孙皓自缚双手投降晋军而吴国就此灭亡。

晋惠帝永兴元年,成都王带兵讨伐长沙王,每天夜晚戈戟的锋刃都有火光,如同点燃的悬烛。这是轻视百姓的生命、爱好攻战,致使金失其本性而发生变异。上天儆戒说,战争犹如火,不收敛就将会自焚。成都王不能领悟这种征兆,最终事败身死。

晋怀帝永嘉元年,项县有魏豫州刺史买逵的石碑,石碑上长出金来,可以采集到。这是金不从革而产生的变异。这年五月,汲桑发动叛乱,随后群寇如狂飙处处突起。

晋司马覃为清河王世子时,他佩戴的金铃上突然间长出许多如同粟米的东西。他的祖母、康王的母亲担心这是不祥之兆,就把金铃毁弃.到后来司马覃被立为惠帝太子,他在太子位上没呆多久就被废黜,最终被司马越所杀。

晋元帝永昌元年,甘卓准备袭击王敦,不久就中止了。甘卓回到家,家中出现很多怪异之事,他照铜镜却看不到自己的头。这是金失去本性带来的妖异。不久,甘卓被王敦袭击,于是全家被夷灭。

石虎自立为帝的时候,邺城凤阳门上铜铸的凤凰两只飞入漳河中。

晋海西公太和年问,会稽山阴县建造仓库,开挖地基时挖到了两艘大船,船上盛满钱币,都是有圆形花纹的大钱。挖到船时已接近黄昏,挖地的人急忙驰马报告官府,官府夜晚即派人看守,防守十分严密。到第二天早上,钱币都不知到哪儿去了,衹有船还在.察看船中情况,都有存放钱的痕迹。

晋安帝义熙初年,束阳太守殷仲文照铜镜却看不见自己的头,不久他就被诛剪。这种征兆应验和甘卓之事相同。

宋后废帝元徽四年,义熙、晋陵二郡都有霹雳车坠落地上,车似青石,车周围的草木全都因烧焦而死。

魏齐王嘉平初年,东郡流传谣言说,白马河出现妖马,夜晚经过官马马厩旁呜叫,马厩中的官马也都相应呜叫。第二天看到妖马马蹄印,蹄印像斛那么大,从蹄印看,妖马从河中出行敷里远,又返回河中。楚王曹彪本封为白马王,兖州刺史令狐愚认为曹彪有智有勇,听到这流传的谣言之后,就和王酸密谋,准备共同拥立曹彪为帝。他们派人对曹彪说:“天下之事还不知道怎样变化,希望您多多保重。”曹彪回答说:“我知道你们这深情厚意。”后来,密谋泄露,王浚、令狐愚被诛,曹彪被赐死。这是言之不从的惩罚。《诗》说:“百姓造谣言,怎没有人去惩罚他们。”

刘惮继承皇位,谯周援引晋穆侯、汉灵帝给儿子命名的事讥刺说:“先主名讳是备,备的意义是具备。后主的名讳是禅,禅的意义是禅授。塑瞪继承型馑之位,好像说刘家已经具备了,将要惮授给人,这种命名是动乱败亡的征兆,比晋穆堡、汉灵帝那时的征兆更清楚、更明显啊。”蜀国果然灭亡,这是言之不从的结果。

刘备死后,刘禅即位,刘备的灵柩还未下葬,人死也还没超过一个月,刘禅就急着改元,新年号定为壁兴。这是言之不从。习凿齿说:“按照礼的规定,国君即位要等先君死了一年之后才改元,这是为了顺应臣子的忠心,不忍心一年之中有两个君主。现在刘禅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是急迫而又不懂得礼啊。君子由此可以知道蜀国没有能力束迁。”后来蜀国又投降了晋。吴国孙毫、j巡蛊童、塞优五凶也都是这样匆忙改元。逐奎即位不久就被废黜;晋惠帝大权旁落,朝廷的号令都不能由自己决定;元凶篡位不久就被诛除。这都是言之不从的结果。魏太和年间,差雄归附蜀,与母亲失散。逊人叫差雄的母亲亲自写信把姜维叫回来,并且送上药草当归开导差维。差雄写信回覆说:“有良田百顷,就不计较一亩地。我衹见到远志这种药草,没有当归草。”姜维最终在蜀国被灭时也未能幸免。

魏明帝景初元年,有司上奏,认为盟壶的庙号应当为泌邑,型旦之庙与立担、直狙之庙一并成为永不撤除之庙,明帝听从了。根据宗庙的规制,祖宗的庙号,都应当在功成名就、自身去世之后,才依照礼法考定。所以帝王即使功劳光照天地,仁德超越前代帝王,也没有在生前预先确定庙号的典则。这属言之不从,失误非常严重。造事之后二年,魏明帝驾崩,于是魏的后裔衰微,政权落入他姓之手。

吴国孙休在位时,有个乌程的百姓得了疲困欲睡之病,到病好以后,他能凭藉回声传话,在这个地方说而在另一个地方却可听到。在他说话的场所听,不觉得他的声音大;在远处听,就像在和人面对面说话,不觉得声音是从远处传来。声音传播的方向,可以随着他的意向改变,传送最远的地方不超过十几里。他的邻人借了债给别人,借债的人多年不还。邻人于是请求他凭藉这种神奇的能力代为索讨,用鬼神之力使负债人害怕,负债人衹听到声音不见人,就认为真是鬼神,立即尽其所有把债还给他的邻人。这个有神奇能力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产生这种能力的原因。这是言之不从带来灾祸的征兆。

魏代修建安世殿,晋武帝后来住进安世殿。安世正是晋武帝的字。

晋武帝每次召见群臣,谈论的多是日常生活中的事情,未曾谈经邦治国的宏图大略。这属于言之不从一类。何曾对自己的儿子何遵说:“朝廷没有造福子孙的谋略,衹是顾及自身而已,后嗣恐怕危险啊!这是我们子孙的忧虑。”从永熙年以后,王室渐渐陷入动乱。永嘉年间,天下发生大的动乱,何曾的孙子何绥无罪而被诛,时势都像何曾预言的那样。

赵王司马伦废晋惠帝,迁惠帝居于金墉城,把金墉城改名为永安宫。晋惠帝不久就回归帝位,而司马伦却被诛。

晋惠帝永兴元年,下诏废去司马覃太子之位,恢复他清河王的封号,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,还加侍中,大都督,领丞相,享受九锡,封二十郡,如同魏王的先例。根据周代礼法,帝位要传给后嗣,而不传给勋臣,所以即使有周公旦那样的圣明,却不能替代成王继承帝位.这是长远地杜绝觊觎帝位的野心、永久地保持承继宗祧者的专一和纯正的办法。后代遵循执行这条原则,改变了这条原则就会发生动乱。现在把司马颖和魏王相比,实际上不能等同,僭越失礼太过分。况且已经成为储君,是帝位的继承人,就不应当再给予封土,不应再兼领普通官职.这是言之不从,举措违背礼法。所以惠帝流亡,司马颖不久于储君之位,这正是上述违礼行为的应验。后来仍不醒悟,又立怀帝为皇太弟。怀帝流落为囚,最终被弑,福祚不长,又正是违礼行为的应验。古语说:“变乱古制,改易常规,不遭动乱,就会灭亡。”指的就是这类事情。

晋惠帝太安年间,周圮在阳羡建造家宅。刚刚建成,而旁门好像有人发出慨叹的声音。周王己死后,他家被诛灭。这和言之不从相近。

晋元帝太兴四年,吴郡百姓中流传谣言说,有大虫藏在纡布中以及樗树上,咬了人,人立即就死。晋陵百姓又传言说,见到一个老妇人居住在集市上,她披散着头发向市井之人乞讨饮食,老妇人自己说:“天帝命令我从水门出。而我却误由虫门出。假若回去,天帝一定杀我。怎么办才好?”于是百姓十分恐惧,人心扰动,说是死者已经有十几个。谣言向西传到京城,京城中凡是有樗树拧布的人家,纷纷伐去樗树,丢弃贮布。没过多久,造谣言自己止息了。晋元帝永旦元年,空州刺史王逊派其子王进入京为质,带着逾、进一带几百名各族夷人随行。京城百姓中忽然流传谣言,说是宁州人大吃民间小孩,有人亲眼看见窒业人蒸煮小孩,釜甑中都已盛满.又说,丢失的小孩都有家长姓名,妇人在道路上寻找,捶胸痛哭。于是百姓们都各自严实地藏匿自己的小孩,不准他们出门。不久又传说吃小孩的罪犯已经抓到,官府将要在大航头用大杖刑讯拷问,穷究案情。到逭天有四五百人清晨就聚集在垃堕,等着观看行刑。朝廷官员问这些人,这些人都说确有其事,有人还说郡县文书已经上呈朝廷。王澄十分害怕,查问手下,事情没有一点迹象,百姓中也未曾有丢失小孩的人家,然后才知道这是谣言。这两件事,干实说是“不能评定”。

永昌二年,大将军王敦顺江而下占据姑孰。当时百姓中风传谣言说是流行虫病,虫先啮食人的肛门,过了几天就进入腹中,入人腹中之后人就要死。治疗这种病也有药方,要找到白犬的胆作药。谣言从淮、泗流传到京城,几天之内,百姓受到惊扰,人人都说自己得了虫病。谣言又说,病还在体外时,要用烧红的铁烧灼患处。于是百姓翕然风从,被烧灼的人有十分之七八。而白犬的价格骤然间昂贵,以致相互祈请,相互争夺,价格涨到原先的十倍。有人自己说能进行烧灼治疗,为百姓烧灼患处,每天能得到五六万钱,直到劳累困顿之后才停止。四五天后人心才渐渐平定下来。解说这事的人说:“没有毛羽鳞甲的裸虫和人同类,人是其中的主,现在说虫啮食人,指的是本是同气质、同类属却互相残杀戕害。病白下而向上发展,造就是逆。一定要进入人腹才危及生命,意思是指灾害从内发生,而不是由外发生。犬有守御的秉性,白属五行中金的颜色,而胆是给予人们勇气的根本。帝王的气运,五霸都聚集在戌,戌预示着用兵,而戌之禽是犬。晋代五行属金,要用火烧铁的办法治疗疾患,指一定要除去自己同类,因而招来火与金联合起来,依靠金火的旺气共治虫害。”案,在晋伐中兴的时候,大将军王敦本来是以朝廷腹心大臣的身份接受像伊尹、吕尚那样辅佐君主的重任,而在五壶末年,竟然进攻京城,明帝守丧期间,又有反叛朝廷的图谋。这是位居臣下,反叛君王,体内腹心先烂。到钱凤、沈充等人率领叛兵从四方聚合,而被朝廷军队挫败,过了一个多月逆谋不能成功。北中郎将刘遐以及淮陵内史苏蝗率领进、泅的军队救援朝廷,所以那谣言首先在进、回出现。朝廷最终凭藉弱兵制服强敌,罪人被诛,这正是用白犬胆可以救治疾患的应验。晋海西公时,司马晞在逆谋未暴露之前的四五年中,喜欢唱挽歌,自己摇着大铃唱,命左右随从齐声应和。又每逢宴饮会聚宾客时,往往命歌伎演唱新安人歌舞离别之辞,唱出来的聋音十分哀惋。当时人都对这种情况感到奇怪。后来司马晞果然因为逆谋败露而被黜。

晋海西公太和年以后,朝廷官员家中的妇女,鬓发长垂,发髻倾斜,大家都把这种发式当作一种美饰。梳这种发式需添很多假发,但平素又不常戴假发,于是预先制作好假的发髻,安放在木上,人们称这种假发髻为“假头”。别人想要借用,叫做“借头”。这种发髻、这种称呼竟然流布天下。从这以后,朝廷士人多陷入动乱变故的灾难之中,有的人丢失了头,只好用草制作假头安葬。关于假头的说法,就是这种现象的先兆。

晋孝武泰年间,晋孝武帝建筑内殿,取名为清暑殿,不久孝武帝就驾崩。当时人说“清暑”反语就是“楚声”。孝武帝崩,果然有哀楚之声。有人说:“不是指孝武帝崩造件事,怎么能那么直截了当地解释呢?谶言说,代替晋的是楚,‘清暑’预示的恐怕在逭事当中吧?”到桓玄叛逆篡政,白号为楚。太元年间,小孩用两块铁在土中互相击打,称之为“斗族”。后来王国宝、王孝伯一姓中的人,自己互相攻击。

桓玄出京镇守南州,建斋取名为幽暮。后来塑堑就住在这斋中。坚垄是型塑的小字。桓玄最初把晋安帝年号改为大亨,远近的人都哗然,说:“亨字预示着二月了。”所以保卫朝廷、反对但查的义军谋划就在仲春二月开始发动.但玄篡位自立为帝,又把年号改为建始。因为建并与圭眶司马伦篡位时用的年号相同,又把年号改为丞丝。丞垃又正是王差受封时的午号。艳最初把司马道子迁徙到塞盛,置主让出帝位,居于永安宫,又把晋主封为平固王,封琅夏眶司马德文为互遇全,并日.让他们住在寻阳撼。有见识的人认为造都属于言之不从的妖异。它带来的灾祸是僭越失礼。

晋朝建立之后,坦兽鄙薄太官烹制的御膳,在朝廷赐宴时自己取用自家烹制的食物。他的儿子{翅在豪奢考究这方面又超过他,而王恺又比坦邈更胜一筹。王恺、:鳄之辈,极力追求声色的享受,竭力搜集各种珍奇丽物。到五尘年间,奢侈放纵成为风气,而且互相攀比,互相推崇,此风越来越盛,互塞的奢侈,竟然倍于王恺、坦劭而和君王相媲美。石崇被诛之后,晋朝不久就沦亡了。这是僭越失礼带来的灾祸。

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,大旱。这是太和元年以来,扩建宫廷府库带来的应验。又在遣年春天,晋宣帝南征擒获孟达,在攻占的地方设置二郡;张郃西进,打败诸葛亮,使马谖毙命。亢阳自大,骄横寡恩,旱灾又正是这种情况的应验。京房《易传》说:“想要明德之人却又不任用,造就叫做骄横自大。它带来的灾祸是灾荒。发生旱灾,阴云四布却不下雨,四境赤烟弥漫。军队出征时间过长误了季节,造就叫做荒废农事。发生旱灾,作物不生长。君臣上下都昏聩小明是非,造就叫做障塞不通。发生旱灾,三个月寸草不生,赤地千里,时而有冰雹击杀飞禽。为皇上四处寻求妃嫔,这就叫做差错。发生旱灾,三个月高温无云。君王高建台观宫殿,造就叫做违背常理。阴干犯阳。发生旱灾,万物根枯死,屡屡发生火灾。百官超过节制,造就叫做僭越。发生旱灾,低洼之处的植物都枯死,被火伤害。”从太和四年冬十月到太和五年三月一直不下雨,三月辛巳日,举行隆重的求雨仪式。逭年春天,诸葛亮进犯天水,晋宣王抵御,迫使诸葛亮退却,阳气极盛,伤害军士。又这时候三家鼎立,分地割据,人们耕种多误了农时。《春秋说》中说:“伤害两季的谷物,这就叫做不雨。”

从魏景初三年冬十二月到齐王正始元年二月,一直不下雨。景初三年正月,魏明帝崩。这年二月,曹爽禀告继位君主,命晋宣王由太尉转任太傅。曹爽这样做,表面上是显示对晋宣王的尊崇,实际上是想事事先由自己决定。这时晋宣玉的功劳超过瑟塑的一切人,直垄这样做,正是想要明德之人却不任用的应验。

从魏高贵乡公甘露二年秋天到三年正月,天旱。当时晋文王在寿春城围攻诸葛诞,旱灾正是军队出征季节不宜的应验。以前,寿春在秋夏之际常因雨水大而造成灾害,潦水常常淹城,而这次天旱却延及两年,城被攻陷才下大雨。大家都认为是天意要使诸葛诞败亡。

吴孙亮五凤二年,天大旱,百姓遭受饥荒。这年的闰月,魏将文钦率领淮南将士百姓数万人投降孙吴;孙峻又在高亭击败魏将曹珍的军队。三月,吴将朱异袭击安丰,没有成功。七月,孙吴在广陵、束海二郡筑城。十二月,吴命冯朝任监军使者,督徐州诸军,军士因怨恨而反叛。这是亢阳自大、骄横寡恩导致的惩罚。这次劳役延续了整年,所以旱灾也延续了整年。

吴孙皓宝鼎元年春夏都出现旱情。这时候还壁把都城迁到选旦,这旱灾就是他使百姓辛劳、惊扰百姓的应验。

晋武帝泰始七年五月、闰月,天旱,举行隆重的求雨仪式。这年春天,孙皓到华里,晋大司马司马望率领军队驻守淮北。四月,北地胡人进犯金球酉王,置违业刺史童丛出城迎战,军败被杀。奉始八年五月,天旱。当时晋帝接纳荀勖的邪说,留置立在京城任职,不让他西去镇守关中,而任恺渐渐被疏远,旱灾是君臣上下都被壅蔽,识见不明的应验。又李意、鲁芝、李胤等都衹委任闲散的官职,这接近于人们所说的想要明德之人却不任用的情况。奉始九年,从正月开始天旱,一直延续到六月,向宗庙社稷山川I之神祈祷,癸末日下雨。上一年九月,呈酉堕督捌目率城投降,晋派羊祜率领提肇等人,统领八万军队援救并迎回步阐。十二月,呈陆抗大破扰肇的军队,攻破步阐据守的城池,诛减了步阐。壶始十年四月,天旱。上一年秋冬之时,选用文武官员壁葛地等人的女儿入宫,这年春天又有五十多个女孩入殿接受挑选。又选取了低级将吏家的女孩数十人入宫,她们母女分别时都在宫中痛哭,痛哭声传到宫墙外,行人听了都感到悲痛酸楚。天旱大概就是积阴生阳的应验。

晋武帝咸宁二年五月,天早,举行隆重的求雨仪式,并向社稷山川之神祈祷。到六月,才下大雨,滋润大地。

从晋武帝太康元年冬天到太康二年春天,天旱,这是从太康元年冬至二年春,晋兴师平定吴,骄横寡恩、亢阳自大、劳师动众的应验。太康三年四月,天旱。乙酉曰,皇上下诏命司空齐王司马攸与尚书、廷尉、河南尹一同省察审讯被拘押的囚徒,给他们宽宥减罪。太康五年六月,天旱。这年正月,天空布满阴云,阴云散开之后又重新聚集。刘毅上疏说:“这种天象,说明朝廷有阿谀结党之臣,以奸诈之心事奉君王,应当诛除,不能赦免。”皇帝不作回答。这时候苟勖、冯沈假藉皇上名义作威作福,极为严重地扰乱了朝政。太康六年三月,青、凉、幽、冀等郡国天旱。

太康六年六月,济阴、武陵天旱,麦子受到损害。太康七年夏,共有十三个郡国发生旱情。太康八年四月,冀州天早。太康九年夏,共有三十三个郡国发生旱情。太康九年六月,扶风、始平、京兆、安定等处天旱,麦子受到损害。太康十年二月,天旱。

晋武帝太熙元年二月,天旱。从太康以来,虽然正直大臣充盈朝廷,但他们不被亲近任用:而贾充、荀勖、杨骏、冯紞怜等人却被重用,交替担任要职。没有一年不发生旱灾的原因,正是对想要明德之人却不任用、君臣上下都昏聩不明是非、百官超越节制这一类现象的惩罚。

晋惠帝元康元年七月,雍州大旱,降霜,又流行疫病。关中发生饥荒,米价涨到一斛万钱。元康七年七月,秦雍二州大旱。所以这一年氐人、羌人反叛,雍州刺史解系大败。这一年正月,、周处、卢播等征讨反叛的氐人、羌人,又被击败,盟酉惊恐慌惧。交战整年,到这时饥荒、疫病屡屡发生,反叛的氐人、羌人和晋朝廷都已困顿,朝廷不能救助百姓,于是皇上下韶准许百姓互相买卖子女。元康七年九月,五个郡国天旱。

晋惠帝永宁元年,青、徐、幽、并四州天旱,旱情从夏天延续到秋天。这年春天,三王讨伐赵王司马伦,六十天之中,发生了大小数十次战事,十余万人战死。十二月,又有十二个郡国发生旱情。

晋怀帝永嘉三年五月,大旱。襄平县梁水淡渊枯竭,河、洛、江、汉等河流水浅得都可徒步涉渡。这年三月,司马越回归京城,派兵进宫,收捕中书令缪播等九人,把他们杀了。旱灾是僭越而招致的惩罚。又四方诸侯,多怀有不愿臣服晋的野心,刘渊、石勒、王弥、李雄之流,戕害百姓生命,血流成河,大旱又正是这种残暴行为的应验。

从永嘉四年冬至永嘉五年春,天旱。永嘉四年十二月,司马越放弃京城,率领大批人马出京城向南行,带领着很多王公朝士,并设置行台跟随自己,行使朝廷权力,赶走取消原有的禁卫,用自己手下人取代。皇家宫殿萧条冷落,君臣之间的礼节再也不存在了。

《晋阳秋》说:“愍帝在西京,旱灾祸乱一再发生。”没有记载具体的年月。

晋元帝建武元年六月,握业天旱;置趟建星四年十二月,莲王伯被冤杀,当年就发生旱情;太兴元年六月又旱。工资说的“杀莲王垣之后旱三年”,就是指这种情况。查考前史,前汉时冤杀孝妇就出现天旱,后漠时狱中有受冤的囚徒也出现天旱,孝妇被祭祀,冤囚被公断,都使天降大雨,遣天旱也是前漠、后漠那一类的应验。班固说:“随意施加刑罚,那么群阴就不依附,因此阳气盛,所以带来的惩罚是恒旸。”建武元年四月,盏蛆等人率领全军抵御敌寇。五月,祖逖攻打护。那年冬天,周访讨伐杜曾。天旱又是军队屡屡出征的应验。

晋元帝太兴四年五月,天早。这时候王敦利用权势僭越朝廷的罪行已经渐渐显露。又上一年蔡豹、祖逖等人,都有出征之役。晋元帝永昌元年,大旱。这年三月,王敦在互头拥兵自重,不朝见皇上,两代皇帝受到凌辱,大臣被诛。王敦僭越臣子的职分,目无君上,所以旱情特别严重。永昌元年闰十一月,京城大早,/I!谷都干涸了。

晋明帝太宁三年,从春天开始就不下雨,一直延续到六月。前一年的秋天,朝廷诛灭王敦,天旱正是阳气极盛,自大寡恩、惊扰百姓的应验。

晋成帝咸和元年秋,天旱。遣时候,庾太后临朝听政,掌握朝政,群臣奏事称她为“皇太后陛下”。这是妇人擅行皇帝之命,天旱正是对这种言之不从、僭越职分行为的惩罚。这事和汉邓太后之事相同。咸和二年夏,天旱。咸和五年五月,天旱。前一年殄灭了苏峻和他的同党,这年春天又讨伐郭默,诛减了他。天旱正是亢阳自大、惊扰百姓的应验。咸和六年四月,天早。上一年八月,石勒派皇啦进犯塞堡,南中郎将@垫逃奔到!追。十月,奎雄派奎昼进犯建垩,建王太守握谜逃奔到宣都。这年正月,型銮掠夺娄瑟,于是上天用干旱使大家警觉,加强守备。咸和八年七月,天旱。咸和九年,从四月开始不下雨,一直延续到八月。

晋成帝咸康元年六月,天旱。这时候成帝幼弱,还不能亲自处理国家大事,内外的政务,全都交给将相办理。这造成僭越的过失,所以连年干旱。到咸康四年,王导坚决辞去太傅之职,还政于盛查,这以后就不再出现干早,大概就是玉遵此举的应验。当时天下普遍干旱,会稽余挑干旱特别严重,一斗米价飞涨到五百钱,百姓中有相互买卖子女的现象。咸康二年三月,干旱。咸康三年六月,干旱。

晋康帝建元年五月,干旱。适时候,宰相专权,地方诸侯手握重兵。这又和咸康初年事情相同。

晋穆帝永和元年五月,干旱。有司上奏,按照董仲舒的办法,迁移集市,开建水闸,派谒者在太社祭祀以求雨。这时候,穆帝还在襁褓之中,褚太后仿照明穆庾太后的先例临朝听政。永和五年七月到十月,一直没有下雨。这年二月,征北将军褚裒派出军队攻打沛,收容那地方的百姓带回来。六月,又派西中郎将陈逵进据寿阳,褚哀自己率领二万水军到下邳,前锋部队被打败,褚哀也就撤回军队,陈逵也退兵。永和六年闰月,干旱。逭年春天,桓温率领大军到夏口,上疏朝廷想率领水军北伐,朝廷对遣事感到惊骇。萧敬文窃据涪反叛,西蛮校尉采寿讨伐他,被打败。

晋穆帝升平三年十二月,大旱。这年冬天十月,北中郎将郗昙率领一万余人到高平,谋划经营收复回、室之事;又派遣将军诸葛悠率领水军进入董回,被打败。西中郎将谢万率军驻扎在下蔡,也因为军队溃散而退回。升平四年十二月,大旱。

晋哀帝隆和元年夏,干旱。这时候,桓温强横,恣意妄为,掌握朝廷的权柄,干旱是对僭越过失的惩罚。又前一年慕容恪围攻冀州刺史吕谨,但逼出兵驻扎宛陵,范汪、袁真都率军北伐,军队出征超过用兵的季节。

晋海西太和四年十二月,凉州由春至夏一直干旱。

晋简文帝咸安二年十月,大旱,百姓遭受饥荒。这时候继位的君主年龄幼小,桓温欺凌朝廷,有僭越行为。

晋孝武帝宁康元年二月,干旱。这时候,但湿入朝,祭拜简文帝高平陵,朝廷官员都向他跪拜。干旱就是但过这种僭越行为的应验。宁康三年冬,干旱。在这以前,氐贼攻破梁州、益州,刺史扰台、周仲孙失败逃跑。第二年,威远将军桓石虔在姚苌进击姚苌,打败了他,迫使他们退至五城。益州刺史竺瑶率军戍守巴东。

晋孝武帝太元四年六月,大旱。前一年,氐贼在襄阳围攻南中郎将朱序,又在彭城围攻扬威将军戴遁。但桓嗣领江州的军队驻扎在都,援救朱序,北府从三州百姓中征发壮丁配属何谦以救援戴遁。这年春天,襄阳、顺阳、魏兴城都被攻陷。氐贼于是占据淮南,直趋广陵。征虏将军谢石率水军进驻涂中。兖州刺史谢玄统领众将击破氐贼南进之军。太元八年六月,干旱。夏初,桓冲攻打襄阳,派冠军将军桓石虔进军据守樊城。朝廷又派宣城内史胡彬驻军峡石作为桓冲的声援。太元十年七月,干旱,饥荒。造以前,太元八年,打败苻坚的军队;九年,众将率军在徐、豫,攻城略地;杨亮、赵统率军进讨巴、沔。十年正月,谢安又出京镇守广陵,派其子琰进驻彭城。太元十三年六月,干旱。前一年,北府派军队戍守胡陆,荆州谋划经营河南之事。十三年,郭铨在戍野王设戍防守,又派军队攻破黄淮的军队。太元十五年七月,干早。这年春天,丁零进犯兗、豫,鲜卑进犯迥上。硃序、桓等率军进讨,北至太行,东至滑台,攻伐超过用兵的季节,又派军戍守石门。太元十七年秋,干旱,一直延续到冬天。这时候茹千秋任骠骑谘议参军,窃取宰相权柄作威作福;又僧尼乳母举荐的亲属党徒,以及婢仆之子,都攀附近臣,藉此得以为官为将。又他们为官之处多在早春处决囚犯,判决犯人并不是根据他们的罪行,至谜狱吏违法残暴特别厉害。旱灾是对僭越职分、言之不从、断狱冤屈失实过失的惩罚。

晋安帝隆安四年五月,干旱。前一年冬天,桓玄迫使殷仲堪自杀,而朝廷就把殷仲堪的荆州刺史之职授给桓玄;司马元显又暗示朝廷百官,要他们全都礼敬自己。这都是欺凌同僚、僭越职分的过失。隆安五年由夏至秋,大旱,有十二个月没下雨。前一年夏天,莲墨攻入会稽,杀死内史谢毯;这年夏天,瑟墨攻占呈;又杀死内史袁山松。朝廷派军队东进征讨,军队出征超过用兵的季节。

晋安帝元兴元年七月,发生大的饥荒,九月十月都没下雨。这年正月,司马元显率领大军将要讨伐桓玄,不久桓玄军到,把司马元显杀死。五月,又派军队东进征讨孙恩余党,十月,北进征讨刘轨。元兴二年六月,未下雨,冬天,又干旱。这时候桓玄奢侈逾礼,僭越职分,十二月,桓玄篡位。元兴三年八月,未下雨。这时候朝廷征讨四方,西境戎狄尚未平定。

晋安帝义熙六年九月,未下雨。这时候朝廷军队北进征讨广固,划分三州的疆界。义熙八年十月,未下雨.这年秋天,朝廷军队西进征讨刘毅,并分派军队讨伐蜀。义熙十年九月,干旱,十二月,又干旱。水井河川多干涸枯竭。

宋文帝元嘉二年夏,干旱。元嘉四年秋,京城干旱。元嘉八年五月,扬州所属各郡干旱。元嘉十九年、二十年,南兖州、豫州干旱。元嘉二十七年八月,未下雨,延续到二十八年三月。当时索虏向南进犯。

孝武帝大明七年、八年,东部诸郡大旱,百姓遭受饥荒,饿死的人有十分之六七。造以前,自置迁都红南之后,各种礼仪制度多有缺漏,耋迭壶建立明堂,打造皇帝专用的玉辂、金辂、象辖、革辖、木辂等五种辖车。这时候又大规模征发役夫,巡狩南方,打猎游玩,十分骄矜自大,所以招致旱灾。

后废帝元徽元年八月,京都干旱。

魏明帝立和年间,京城有人唱《兜铃曹子》歌,歌辞锐:“其奈汝曹何。”这是诗妖。以后曹爽被诛,曹氏就衰败了。

魏明帝太和年间,童谣说:“阿公阿公驾马车,想不到阿公束渡河。阿公从束回来将干什么?”到置宣王平定辽塞之后,回军行进到白屋,将要回归长安镇守。正逢皇帝病情加重,派使者急忙召回晋宣王。晋宣王于是乘坐跑得特别快名为追锋车的兵车东渡河,最终剪灭了魏室,正像童谣所说的那样。

魏齐王嘉平年间,有歌摇说:“白马戴着白色的马笼头,向西南飞驰,乘坐的人是谁?朱虎正骑坐在马背上。”朱虎是楚王曹彪的小字。王莲、全皿墨听到造歌谣,就暗中谋划拥立曹彪为帝.事情败露以后,王浚等人被诛,曹彪被赐死。

吴孙亮初年,童谣说:“你这个诸葛恪,为什么这样啊,芦苇作单衣,篾索为钩络,到哪裹去找你,衹能去成子阁。”成子合,正反相切之后就是石子垌。钩络就是衣钩带。到诸葛恪死,果然用苇席裹着尸身,篾索束着腰,丢到石子坦。后来准许诸葛恪原来的属吏为他收尸埋葬,就是在这个垌上寻找到他的尸体。孙亮初年,壬辽有白龟呜叫。童谣说:“白龟鸣,龟背平,直郡城中可长生,守死不去义无存。”直邓城可长生,是指在南郡城中,遇有急事,容易脱逃。第二年,诸葛恪被杀,诸葛恪之弟谴直融镇守壬远,也被袭击。诸葛融刮金印龟上的金,吞食而死。龟有鳞介,正是有刀兵之事的征兆。又,白色,是刀兵之事的征兆。

孙休永安二年,守边将领放在朝廷为质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游戏,有个别处的小孩突然走来,说:“三公除去,司马来临。”又说:“我不是人,是荧惑星。”说完就向上飞升,仰看他身后像是拖曳着一匹白绢,一会儿就消失了。干宝说,这以后四年蜀国灭亡,六年魏国亡国,二十一年呈国被削平,于是天下都归于晋.魏与吴、蜀,是割据一方、互相交战的国家,晋灭三国而统一天下,“三公除去,划马来临”说的就是这种形势。

孙皓初年,童谣说:“宁饮建业水,不食武昌鱼;宁回建业死,不在武昌居。”孙皓不久就迁都达旦,百姓要溯流而上,供给用度,大家都苦不堪言,怨气冲天。孙皓派遣使者祭石印山下妖庙之神。使者趁便用丹砂在山岩上写道:“楚是九州的小洲,吴是九州的都会。扬州的士人,要作天子。四代相传,天下太平。”孙皓听到这几句话,更加骄狂,说:“从大皇帝传到我,正是四代,使天下太平的君主,不是我还有谁?”恣意妄行、暴虐行事就更加厉害,不久就因投降晋而被灭。这事和诗妖的事相近。

孙皓天纪年间,童谣说:“阿童啊阿童,衔着刀游遇江。不怕岸上虎,衹畏水中龙。”晋武帝听到这则童谣,就加赠王浚为龙骧将军。到征讨县国的时候,辽西各路军马没有一支渡过辽,而王浚率先平定秣陵。

晋武帝太康年后,江南童谣说:“畏畏缩缩一块肉,数字应是横着的目,中原将衰败,吴将兴复。”又说:“宫门柱,暂且不要朽,吴将兴复,在三十年后。”又说:“鶸鸣却不拍动双翼,呈兴复不用力。”在那时呈人都称自己是留存的逐压子孙,所以暗中谋划叛乱的人相继出现。按“横目”就是“四”字,从吴被灭亡到晋元帝在南方中兴,接近四十年,都像童谣说的那样。元童懦弱,很少决断,“畏畏缩缩一块肉”,是直言指责他。王室说“不知道指责的是谁”,这是替隐讳。太康末年,京、洛开始流传名为《折杨柳》的歌曲,这歌曲开始有叙及战争苦难的语句,最后又讲到擒获斩杀的事情。当时三杨地位高贵权势显赫,而最终却全族被诛灭,杨太后也被废黜幽囚而死。

晋惠帝永熙年间,河内温县有人好似疯癫,写下几句话说:“权势显赫提塞垦,大戟自卫当作墙。毒药虽然用,最终被戟伤。”又说:“两火入地下,可哀啊秋兰。形骸归街邮,路人为之叹。”塞昼是圭瞪的字。扰壁居于内府的时候,甲士持戟护卫他,握坚死时,又是被戟所杀。杨左后被废黜,亘后断绝她的食物,过八天而崩。扰主后死后埋葬在街邮台北,百姓都为她哀伤。两火,炎字,是置亘造的名讳;兰,是杨太后的字。永熙年间,童谣说:“二月末,三月初,荆笔杨版颁行诏书,宫中大马几乎作驴。”当初是杨骏专权,不久是楚王掌政,所以说“荆笔杨版”.这二人不诛除,那么君臣之礼悖乱,所以说“几乎作驴”。

晋惠帝元康年间,京、洛流传童谣说:“南风起,吹白沙,遥望鲁国何嵯峨,千岁髑髅生齿牙。”又说:“城东马子莫嘶吼,等到三月缠汝鬃。”南风是贾后的字。晋五行属金,白代表五行中金的颜色。沙门,是太子的小名。鲁是贾谧的封国。童谣说的是买后将要和贾谧一起制造动乱,危害太子;而趟王乘着祸乱杀害豪杰贤士,以成就他的篡政夺权阴谋。这时候愍怀太子的行为很令众人失望,最终被废黜,被谋害而死。元康年间,天下商人、农人流行戴用屠苏草制作的大障曰帽,童谣说:“屠苏障日覆两耳,将见瞎儿作天子。”趟王篡位,他真是瞎了一只眼睛。昙丝旦昼俭篡位以后,盗中童谣说:“虎从北来鼻头汗,龙从南来登城看,水从西来何灌灌。”几个月后齐王、成都工、河问王讨逆的义军会集,诛除司马伦。按,成都是西藩而成都王在邺,所以说“虎从北来”;齐是束藩而齐王在许。所以说“龙从南来”;河问是水区而河间王在盟中,所以说“水从西来”.齐王后来留在京城辅政,住在皇宫西,表现出了不甘为臣下的野心,所以说“登城看”。

晋惠帝太安年间,童谣说:“五马游渡江,一马化为龙。”后来中原发生大的动乱,宗族藩王多被杀死,衹有琅邪王、汝南王、西阳王、南蛆王、彭城王同到辽南,而元童继承了置壶之位。

司马越回到络,有童谣说:“洛中大鼠长尺二,若不蚤去大狗至。”到苟晞将要击破汲桑时,又有歌谧说:“元超兄弟大失算,上桑打葚为苟作。”因此司墨越憎忌莹递,撤去苞盐童业刺史之职,两人的怨仇就此生成。

晋愍帝建兴年间,江南歌谣说:“訇如白坑破,合集持作瓶。彊州破换败,县兴覆瓿甑。”按,置五行属金,白是金的颜色。坑是一种器具,有口,瓮一类的器物,是用土烧制的瓦器,质地坚硬,也属金一类。“訇如白坑破”,指洛阳、长安先后被攻陷,王室大为衰败。“合集持作瓤”,指元皇帝聚集朝廷余留的大臣,自己主持国政,但未能收复中原,衹是在江南称帝。偏安一隅,所以用瓤比喻王朝之小。到叛军攻陷石头,朝廷大军溃败,军士抄掠京城,皇帝、太子都受到凌辱。造以后三年,钱凤又向京城进攻,隔水筑垒与朝廷军队对峙,相持一个多月,钱凤叛军焚烧城邑,堵塞水井,砍伐树木。钱凤等败退之后,沈充率领其党羽回到吴兴,官军随后追赶,郡县都受到践踏。沈充父子被杀,他的党羽被诛的有数百人。逭就是歌谣中说的“扬州破换败,吴兴覆瓿龇”。瓿甄是一种瓦器,比瓯小。

晋明帝太宁初年,童谣唱道:“恻力恻力,放马山侧。大马死,小马饿,高山崩,石白破。”明帝驾崩,成帝年幼,被苏峻逼迫,迁徙到石头,供给的御膳不足。“高山崩”,指苏峻不久即死;“石”是指苏峻之弟苏石,苏峻死后,苏石据守石头,不久就被朝廷诸公击破。

晋成帝末年,民间流传歌谣说:“躇磕何隆隆,驾车入梓宫。”过了不几天,皇上就驾崩了。晋成帝咸康二年十二月,河北民谣说:“麦入土,杀互虚。”后来事情正像民谣所说的那样。

庾亮初出京城镇守武昌,行至石头,百姓在岸上唱道:“庐公上亘媪,翩翩如飞鸟。座公回握业,白马牵旒臃。”又说:“庾公初上时,翩翩如飞鸟。尘公回握丛,白马牵流苏。”后来朝廷连连征召尘台都没有回京,到庾亮死后,他的灵柩才送回京城安葬。

庾义在吴郡时,吴中童谣说:“宁食下湖荇,不食上湖莼。座、呈没命丧,又杀王领军。”没有多久,庾羲、王洽相继而死。

晋穆帝升平年间,孩童们忽然在路上唱着“阿子闻”,曲终就往往说“阿子汝闻不”。没过多久壁壶驾崩,太后哭!墟说:“阿子你听见了没有?”升平末年,民间忽然流传起廉歌。有个名叫扈谦的人听到廉歌,说:“廉的意思是临。歌词说‘白门廉,宫廷廉’,内外都要临,都要哭吊,国家恐怕有大的不幸吧。”不久,晋穆帝驾崩。

晋哀帝隆和初年,孩童们唱道:“升平不满斗,隆和那得久!但公入互题,陛下赤脚跑。”哀帝听到这歌十分厌恶,又更改年号叫兴宁。百姓又唱道:“虽又改兴宁,也还是不能赖以生存。”塞壶不久就驾崩了。丑平五年,穆帝崩。不满斗,意思是不到十年。

晋海西公太和年间,民间歌谣说:“青青大路杨,白马紫游缰。你不是皇太子,哪能得到甘露浆。”置五行属金,而白色代表金;马是国姓;紫是侵犯正色的颜色,歌词说是用紫色间杂红色。迤厘公不久就被废黜,海西公的三个皇子并不是他自己的儿子,一同被杀死,是用马缰绳缢死的。他们死的第二天,南方贡献甘露。太和末年,童谣说:“犁牛耕御路,白门种小麦。”海西公被废黜之后,他居住在吴,百姓在他门前犁耕,种植小麦,全像童谣说的那样。

晋海西公生皇子,百姓唱道:“凤凰生一雏,天下人人喜。本说是马驹,今正成龙子。”歌词很美,但含意微妙。海西公不能行房事,于是他命自己的侍臣鱼蓝与妃嫔交媾,生下孩子就当作自己的儿子。

桓石民任荆州刺史,镇守上明,百姓忽然唱“黄昙子”。曲终又说:“黄昙英,扬州大佛来上塱。”不久桓石民死,王性任荆州刺史。“黄昙子”正是王性的字。旦区小字壹达,造就是“大佛来上明”的意思。

太元末年,京口民说:“黄雌鶸,莫作雄鶸啼。一旦去毛衣,衣被秽杂集。”不久王恭起兵诛讨王国宝,旋即被刘空之击败。

司马道子在塞应堆造土山,取名为灵秀山。不久逐墨作乱,两次践踏盒稽。会稽是司马道子的封地。灵秀是孙恩的宇。庾楷镇守历阳,民摇唱道:“重罗犁,重罗犁,刺史南上无还时。”后来庾楷南去投奔桓玄,被桓玄诛杀。殷仲堪在荆州,童谣说:“芒笼口,绳缚腹。殷当败,桓当复。”没有多久殷仲堪失败,桓玄占有荆州。

王恭镇守京口,举兵诛讨王国宝,百姓中流传歌谣说:“昔年食白饭,今年食麦麸。天公诛谪汝,教汝捻喉咙。喉咙哑复哑,京口败复败。”“昔年吃白饭”,是说以前得志。“今年食麦麸”,麸是粗秽的东西,精华部分已经提取去了,这是指将要失败,天公将要加以谴谪而诛除。“捻喉咙”,指气不通,这是死的征兆。“败复败”,是反复强调恳切之辞。王恭不久死去,京城广为流行咳病,而喉咙都嘶哑了。王恭在京口,民间忽然流传说:“黄头小人欲作贼,阿公在城卜,指缚得。”又说:“黄头小人欲作乱,赖得金刀作藩捍。”“黄”字的上半截,正是“恭”字的头。“小人”是“恭”字的下半截。不久,事情正像歌谣所说的那样。

晋安童隆安年间,百姓中忽然流传《懊恼歌》,歌中有“草生可揽结,女儿可揽抱”这样的话。桓玄篡居帝位之后,讨逆义军在三月二日扫荡叛贼,平定京城,桓玄伪皇宫中的宫女以及叛党家中的子女伎妾,全都赏赐给军人。东到匦、越,北至进、回,人人都获得赏赐。时令正是草生长,可揽结的季节,事情是叛贼家的女子可揽抱,确实是真的。

桓玄篡位之后,童谧说:“草生及马腹,乌啄铭目。”担桓玄逃到江陵,五月中旬被诛,正是童谣中“草生及马腹”的日子。

但玄称帝时,民谣流传说:“征钟落地桓进走。”“征钟”是最肮脏的衣服;“桓”是四体最下端的称呼。但塞从臣下之位而居于君上之位,就如同征钟却加进了歌谣的内容,下体却被百姓口中吟咏。而说“落地”,是坠落地下的征兆,“进走”这话,就有很清楚的应验。

司马元显当政时,民间流传一首诗说:“当有卜一口,当为兵所伤。木亘将北渡,逃入浩浩乡。”又说:“金刀既已刻,娓娓金城中。”逭诗说是襄阳道人竺昙林所作,很多人吟唱,在天下流布。孟颛解释这首诗说,“十一口”,象征桓玄的“玄”字。“木亘”,是“桓”字。桓氏将要全部逃向关、洛,所以说“浩浩乡”。“金刀”,是“刘”字。倡议讨逆的诸公多姓刘。“娓娓”,是华美强盛的样子。

桓玄得意的时候,童谣说:“长干巷,巷昼王。今年杀郎君,明年斩诸担。”到担玄逃跑时,众多姓担的人全被诛除。郎君,指司马元颢。

晋安帝义熙初年,童谣说:“官家养芦化成荻,芦生不止自成积。”那时候,官家供养卢龙,用高官厚禄赐给他以示恩宠,把大州交给他,供养他已是最为优厚了,但卢龙不能记住朝廷的恩德,竟然发兵向朝廷进攻,最终竟变成了朝廷的仇敌。卢龙叛乱的时候,当时人追忆童谣中“芦生不止自成积”这话,厌恶其中有“成积”之语,有见识的人说:“刈割然后堆积,又点火来烧,是草的最终命运。砍伐然后堆积,又把它作为柴草,也正是芦荻的最终命运。卢龙势力达到极盛之后,也要把他芟除而堆积。”卢龙全力调集他的兵力,尽力扩充他的船舰,最终还是被消灭,死人的尸体如草似的堆积。

卢龙占据庐业,民间歌谣说:“芦生漫漫竟天半。”后来卢龙拥有大江上游几个州的地域,向内进逼京城,正应了“天半”这话。

义熙三年时,孩童们在路上相遇,常常举起两手说“卢健健”,接着说“斗叹,斗叹”,最后又说“翁年老,翁年老”。当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。那以后卢龙进逼京城,船舰占满河川,“健健”就是指这种情况。卢龙进军到查浦,屡屡约定时间想要和官军决战,这就是“斗叹”的应验。“翁年老”,是指朝廷大臣中有百岁之人的喜庆,由此可以知道叛逆的妖徒自会被殄灭。那时又有歌谣说:“卢橙橙,逐水流,束风忽然起,那得入石头。”后来卢龙果然战败,不能进入石头城。

以前温崤命郭景纯为自己和庾亮占t-吉凶。郭景纯说:“元吉。”温崤对庾亮说:“郭景纯每次卜笼,都是不敢把话全部说出。我们与国家同安危而郭景纯却说‘元吉,,事情能够成功。”于是他们协力攻讨消灭王敦。

苻坚自称帝时,童谣说:“阿坚延续三十年,以后要败亡时,将在江湖边。”后来苻坚在淝水战败,他僭登帝位一共三十年。

苻坚自称帝时,民谣说:“河水清又清,苻韶死新城。”后来苻坚被姚苌杀死,地点就在新越。

苻坚自称帝时,歌谣说:“鱼羊田斗将灭秦。”“鱼羊”是“鲜”字。“田斗”是“卑”字。苻坚称自己朝廷为秦,歌谣说灭亡秦的是鲜卑。苻坚手下群臣谏劝苻坚,要他把鲜卑人杀尽。苻坚不听从。苻坚从淮南败退回来时,遭到慕容冲的进攻,苻坚逃奔到姚苌那儿,最终身死国灭。

晋武帝太康六年,南阳献给朝廷两足虎,这是毛虫之孽。有见识的人为这事着文说:“虎形有亏损,金虎仪表失,圣主应天命,为何当异事。”他的意思是说,这不是预示动乱。京房《易传》说:“足少,下肢不能承担负载之职。”干宝说:“虎是阴精,而居于阳。虎是金兽,南阳是火名。属金精的入火,而损伤其形体,是预示王室将蒙受动乱而出现的妖异。”六是水数,太康六年出现这种妖异,指水数到极点之后,大的灾害得以发生,而金受到火的伤害。到元康九年,竟然杀害太子,距出现两足虎时十四年。二七一十四,是火始火终之数相乘之积。从武帝承受天命,到愍怀太子被废黜,中间一共三十五年。太康九年,荆州贡献两足获。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曰,在河间出现四角兽,河问王司马颐抓获它并把它贡献给朝廷。角是战事的象征。董仲舒认为四角是四方有战事的象征。后来河间王频频参与四方举兵之事,成为作乱的祸根,造恐怕就是四角兽出现的应验。

晋怀帝永嘉五年,延陵的偃鼠都跑出来,这是毛虫之孽。郭景纯为造事进行卜筮说:“这个郡东边的县,将有妖人想要成为帝王,不久也就自己死了。”逭以后吴兴徐馥发动叛乱,杀害太守袁璘,徐馥也在当时就被消灭,这正是偃鼠出洞的应验。

晋成帝咸和六年正月丁巳日,朝廷在乐贤堂会聚各州郡的秀才和孝廉,有麇在堂前出现,当时就把麇抓获了。孙盛说:“秀才、孝廉,是天下的贤才。乐贤堂,是乐贤养贤的地方。晋自从发生动乱之后,风俗教化逐渐衰败,秀才没有参加策试的才学,孝廉缺乏坚守四种德行的品质。麇在堂前出现,或许就是这缘故吧。”

晋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臼,有四不像跑进墓痉府第。百姓喧哗起来说:“四不像进了束海第。”有见识的人对此感到奇怪。海西公被废黜为束海王,先送进造府第。

晋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日,在宗庙举行春祭之后,有兔子在庙堂上行走。兔是野生的动物,却来到宗庙的庙堂,没有什么比这更不祥了。

宋文帝元嘉二十四年二月,雍州贡送六足獐,刺史武陵王上表称之为吉祥的征兆。这是毛虫之孽。

宋顺帝升明元年,三头象穿过蓝溯,糟蹋稻谷,践踏田野。

公孙渊家有犬头戴愤身穿绛色衣服爬上屋顶,这是犬祸。屋顶上是极高、阳气极盛之地。天儆戒说,公孙渊寡恩骄横,目无君上,妄自尊大,如同狗戴帽子。公孙渊后来自立为燕王,果然被龚灭亡。直崖《易传》说:“君主行为不正,臣子想要篡位,其妖异是狗到朝门。”

魏国侍中应璩基在官舍直庐,突然看见一条白狗,问周围的众人,都说没有看见。过了一年。应璩死了。这接近于犬祸。

诸葛恪出征进直回到京城,将赴朝会,犬叼着他的衣服往后拉。诸葛恪说:“犬不想要我走吗?”因此返回坐着。一会儿,诸葛恪又起来准备出发,犬又叼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。诸葛恪就命人赶走犬。他于是登车入朝,就此被害。

晋武帝太康九年,幽州有条犬,用鼻子在地上行走了三百余步。

晋惠帝元康年间,吴郡娄县有个百姓在家中听到地下有犬吠的声音,于是掘开地面来看。找到雌犬雄犬各一条。百姓把犬放回窟窿中,用磨盘石覆盖在洞口上,第二天就不知犬到什么地方去了。元帝太兴年间,吴郡官府房舍中又找到这样的两条犬。造以后吴郡太守张茂被吴兴军士杀死。按,《夏鼎志》说:“掘地得狗名叫买。”《尸子》说:“地中有犬,名叫地狼。”实际上是同样的东西,但名称不同。晋惠帝永兴元年,且丹阳内史硃逵家中一条犬生下三只小犬,三只小犬都没有头。后来朱逵被扬州刺史曹武杀死。

晋孝怀帝永嘉五年,吴郡嘉兴张林家的狗突然像人似的说话。狗说:“天下人饿死。”

晋安帝隆安初年,吴郡地区狗常常夜间聚在高桥上吠叫。百姓家的狗数量有限,而从狗吠声判断,狗很多。有入夜晚出来察看,说是一条狗有两三个头,头都向着前方乱吠叫。没有多久,孙恩给吴会带来战乱。

桓玄将被拜授楚王,已经设置好拜席,群官陪座入位,担互还没入席,有狗来在桓玄席位上拉屎撒尿,等候但玄入席的众多人士,看到这种情况没有一个不感到惊怪。桓玄性情多疑而残暴,最终还是没有人把造事说出来,祇是赶走狗、改换坐席而已。

宋武帝永初二年,京邑有狗像人似的说话。

文帝元嘉二十九年,吴兴东迁孟慧度家名叫蛮的婢女常年与狗通好,形同夫妻。

孝武帝争建初年,颜竣任太子左卫率,在宫省听到地下有犬子声,掘地寻找,找到一条黑犬子。酦涂养了它很久,后来造黑犬子自己死去。明帝初年,晋安王刘子勋在寻阳建立伪王朝,柴桑有狗与女人交配,三天不分离。明帝泰始年间,秣陵张僧护家犬生养出小。

晋武帝太康十年,洛阳宫西边宜秋里有石头从地裹长出来,开始长到三尺高,像香炉的形状,后来变得像个曲背弯腰的人,盘曲延伸,挖掘不出来。据刘向说,这是白眚。第二年,皇上驾崩,王室开始发生骚乱,朝廷最终因为动乱而败亡。京房《易传》说:“石头立起来像人,预示庶人成为天下的豪雄。”这事和京房所说的相近。

晋成帝咸康初年,地上生出毛,这接近于白眚。孙盛认为是百姓劳苦而出现的妖异。这以后超人之国被灭,中原归服,将相都向往中原。于是镇守一方的军事长官屡屡变换,戍边将领频频迁调,他们迁动时都带领自己的私家军队,往往都有几万人,其间还有征战讨伐,征发役夫。征收赋税,劳役不断,没有哪年能够宁静,天下惊扰骚动,百姓疲惫怨恨。咸康三年六月,地上生出毛。

晋孝武太元二年五月,京城地上生出毛。到四年,压贼进攻襄阳,围攻彭城,直趋广陵,朝廷频频出动军队征伐戍守,战事连年不得停息。太元十四年四月,京城地上长出毛.这时苻坚被灭,边州多事。太元十七年四月,地上生出毛。

晋安帝隆安四年四月乙末日,地上生出毛,有的白,有的黑。晋安帝元兴三年五月,江陵地上生出毛。这以后江陵被袭击,屡屡发生战事。晋安帝义熙三年三月,地上生出白毛。义熙十年三月,地上生出白毛。第二年,朝廷军队西进征讨司马休之。又后一年,朝廷军队北进扫荡关、洛。

魏明帝青龙三年正月乙亥日,在寿光落下了陨石。据《左氏传》,陨石就是星。刘歆解释说:“百姓想到星在宋陨落,象征宋襄公将在诸侯中称霸却没有好的结果。”秦始皇在位时出现陨石。班固认为,石是属阴类的东西,落下陨石正是白祥,预示臣将危害君。这以后司马氏掌握了魏的大权。

晋武帝太康五年五月丁巳L1,在温和河阳各落下两块陨石。太康六年正月,在温落下三块陨石。

晋成帝咸和八年五月,在肥乡落下一颗陨星。咸和九年正月,在凉州落下陨石。

吴孙亮五凤二年五月,阳羡县离里山一块大石自己立起来。按,京房《易传》说:“石自立,是平民要成为天子的征兆。”他解释说:“石立在山上,预示同姓平民要做天子。石立在平地上,预示异姓平民要做天子。”干责认为,孙皓本是承继衰败的世家,却得到帝位,正是石立于山的应验。有人说石自立于山是孙休被立为帝的征兆。晋惠帝元康五年十二月,宜年里长出块石头。晋惠帝太安元年,襄阳郡上书说得到一块会呜叫的石头,撞击这石头,声音可传到七八里远的地方。

晋惠帝立塞元年,旦盐湖熟县夏架湖有块大石在湖面上漂浮丁二百步然后登上岸。百姓惊慌喧闸,奔走相告说:“石来了!”干宝说:“不久,石冰侵入建业。”

晋武帝泰始八年五月,蜀地天降白毛。这是白祥.这时益州刺史皇甫晏冒着暑热讨伐汶山胡,他手下从事坦速坚持劝谏,皇直垦不听从。牙门官强弘等人趁着军众的怨怒,诬告皇甫晏图谋叛逆,害死了皇甫晏。京房《易传》说:“前乐后忧,其妖异是天降羽毛。”又说:“邪人进用,贤人奔逃,天降羽毛。”京房的《易妖》说:“天降毛羽,贵人出走。”三种预测都得到了应验。

晋惠帝永宁元年,齐王司马同组织讨逆义军。军中有一个从襄城繁昌县来的小孩,年纪是八岁,头发身体都是白色,很会占t。据《洪范》,造就是白祥。

晋车骑大将军东蠃王司马腾从并州迁调镇守邺,途中驻扎在真定。当时积雪很久,而正当门前的几尺见方的地面积雪却全都溶化,司马腾感到奇怪,就命人挖掘这块地,得到一枚高一尺左右的玉马,牙齿残缺。司马腾认为马是国姓,于是把玉马向皇上贡送以作为祥瑞。但是分析这事的人都说,马齿残缺,就不能进食,这是出现灾异的凶兆,是预示衰亡的征兆。根据推测,这是白祥。这以后司马腾被汲桑杀死,而晋室从此衰亡。

宋文帝元嘉年间,徐湛之任丹阳尹。一天夜晚西门内冒出一股气,形同白练,直指西南,有数十丈长。又有白光覆罩在屋顶上,过了很久快转几圈才消失。这是白祥。

前废帝景和元年,邓琬在寻阳的时候,他种下去的紫花全都变白,这是白眚。

魏齐王正始未年,河南尹李胜修治厅堂,有根小木料从屋顶上飞速坠落下来,正击中受符吏石卢的颈项,把颈打断了。这是木诊金的灾异。胜在这事之后不过十天就遭受败亡之祸。

晋惠帝元康八年三月,郊梅坛石从中间裂分为二。这是木诊金的灾异。郊梅坛,是求子的神坛,无缘无故自己毁坏,这是太子将受危害的妖异。第二年,愍怀太子被废黜后又被害死。

晋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,谢安出镇广陵,刚从石头出发,铜饪和鼓无缘无故自己破了。这是木诊金的灾异。天儆戒说,谢安空有谋划国家大事的名声,最终也没有见到实效,铜钮和鼓不能使用就是这种情况的象征。这年八月,谢安因病回京,当月就去世。